【自由副刊】異鄉的告別

義文學現場 文◎何遇鐵

濟慈．雪萊紀念館

就位在熙來攘往的西班牙廣場（Piazza di Spagna）旁，造訪羅馬的觀光客或許都會到此一遊，有些人還趨前嘗嘗破船噴泉的水是否甜冽如昔，有些人則心醉於康多提大道（Via Condotti）上林立的名牌店家。舉目望向137階的階梯，一個緩慢的坡度，看不見奧黛莉．赫本在《羅馬假期》裡吃冰淇淋的模樣，坡上的聖三一教堂（Trinita dei Monti）也在維修中，突兀的鷹架搭配洶湧的人潮，都使這原本美麗的廣場花容凌亂。遊人們匆匆經過，不經心就錯過的，在廣場階梯之畔，則靜靜佇著詩人濟慈（John Keats,1795-1821）度過最後歲月的樓房。

這幢約莫四層樓高的房子，漆粉色外觀，樓梯狹而方，拾級而上便可以抵達一個類似玄關的接待處，親切的解說員在不定期的時間會進行以英語講解濟慈生平的行程。

請繼續往下閱讀...

如今四壁改建為圖書陳列的大空間（ 也真的開放給民眾借閱圖書），成了大書櫥，木頭色溫暖地環抱著原為濟慈與朋友共用的起居室。另一小間的展覽室原為廚房，都經過了變異，只有最裡頭濟慈曾睡過的房間仍保留原貌（但其實原物也因為他的肺結核而在死後被燒燬了），重仿當時的綠色條紋單人床，床旁有他的面具，窄隘的空間，一扇窗迎來日光，詩人染病垂危的時光裡，他心裡想的是什麼呢──早逝的雙親？夭去的手足？祕密的戀人？雖然羅馬擁有乾燥溫暖氣候，卻還是沒能挽回濟慈的生命。他過世後，同為浪漫派詩人的雪萊曾經以〈阿多尼斯〉一詩追悼，哪知道日後他們竟都葬於羅馬郊區的新教徒墓園。1906年此屋被安格羅美國協會買下來，改裝成博物館，除了展出濟慈的手稿、繪畫、書籍之外，也展出雪萊和拜倫的私人物品。這幢屋子因此合稱為「濟慈．雪萊紀念館」。

午後時光，陽光篩進屋裡，風在翻動詩頁，窗旁陳列著濟慈的詩選。生前一直窮困潦倒的濟慈，在講說員的嘴裡，成了「一則感傷的傳奇」。他一定也沒想過，雖然矢願「把名字寫在水上」，但如今此地仍迎接著往來人潮。

他睡過的房間裡，水晶燈孤寂地亮著，外頭正值畢業旅行季節的男孩、女孩，慵懶地曬著太陽，隨性哼唱著即興的歌。他在異鄉告別了世界，死去之前，耳裡可也聽見了窗外那些尖銳、高音的青春？

☆藝文新聞不漏接，按讚追蹤粉絲頁。
☆更多重要藝文新聞訊息，請上自由藝文網。

不用抽 不用搶 現在用APP看新聞 保證天天中獎　 點我下載APP　 按我看活動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