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毅清
去年暑假,女兒帶著3個孩子回來。家裡多了3個小寶貝的喧譁,使得鄰居的單親媽媽笑說:「你家熱鬧滾滾,孫子回來了真好……」另外一對鄰居老夫婦也羨慕我家的熱鬧,感歎自家的冷清,因為他們的子孫都在美國,好幾年才回來一次,阿公阿嬤想念子孫的心情可想而知。
逢年過節或連續假期,大家期待「家人團員」,老夫婦也不例外,只是相隔半個地球的親情,被千里迢迢的時空阻隔,再多的思念也只能收藏於心。還好現代科技的「視訊」功能,可以讓親子、祖孫在螢幕上相會,透過影音的傳送,暫解思念之情;然而無論科技怎麼先進,所見所聽也只是「影和音」,沒有實境感受,視訊過後益增落寞之情。
早年孩子到美國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在鄰里間傳為美談,也有鄰居笑稱老夫婦是「美國人的阿公阿嬤」。而今隨著年齡增加,老夫婦的親情思念越多,越想看子孫,怎奈路途遙遠而做罷。兩老慨歎之餘,常自嘲人家是「含飴弄孫、含笑顧孫」,自己則是「含淚想孫」。
親情是人生最溫馨、最甜美的依靠,少了它不免缺憾。老夫婦深知國外子孫與國內家族的親情關係,將面臨「這一代疏離,下一代斷線」的悲情,想來不禁感傷。雖然那是下一代的事,屆時自己也不在人世,然每思及此總是心酸不已。兩老也常向鄰居訴說:「當初讓孩子去美國不知是對還是錯?」其實此時談對錯已無意義,鄰居勸慰兩老「兒孫自有兒孫福,顧好自己的身體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