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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 劉曉頤/我曾死過一分鐘

2023/02/10 05:30

◎劉曉頤

◎劉曉頤

為了保護這一分鐘

我願意死去──

只要世界可以和平一分鐘

煙硝暫止,全世界的坦克都壞了引擎

彗星拖曳著線條像

永恆的減法

我知道如何死得像大提琴般

體態優美,封存的低音是我靈魂的雨水

路人只覺衣衫被花灑沾濕

不知在草塚裡,我切下一小片時代

摟著去死──

我願意死去,而且

真的死去了一分鐘

走出草刃時遍腿都是嫩綠的傷疤

手持鐵鏽的薔薇──是你們捎來的嗎

我妄想代替世界,未料犠牲微不足道

而戰事,而瘟疫……

更未料死者也能

從月光受孕

我腹部逐日隆起

如墳,如土丘,天光白得像入土儀式

颶風後的放晴有種刮擦般的明亮

一起安詳地,到我死過的那片草坪放風箏吧

未知什麼時候會產痛

從心臟瓣膜到腹部

滑過一顆黑珍珠

為了紀念我死去過的那一分鐘我還會

死了又死,即使什麼也沒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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