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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極短篇】 劉真儀/報信

2023/08/02 05:30

◎劉真儀

◎劉真儀

一隻僅剩骸骨的麻雀飛落陽台,告訴我,他死了。

沒人知道他葬在何處。要找一個斷絕聯絡的人,十分不易;要追思一個曾經存在即是威脅的人,更加困難。我放下一盤混著石灰的金紙屑,做為信使的謝禮,當牠以蒼白喙骨翻揀啄食,身後浮出斷續交談的話語。

沒想到最後是這樣。

至少他沒在醫院糾纏痛苦。

你知道大概有十年,經過他家門口我都繞路。

還門口?我連附近便利商店都不敢進,就怕撞到。

以前我家答錄機有整整一卷,全都是他半夜打來的狂吼。

我換了電話號碼,也好怕他知道。

你才不懂那時多煎熬。他會跑來我家樓下叫囂咒罵,整條巷子都是他的聲音。

你們都忘了?他曾經當鄰居的面對我媽動粗。派出所都認得他的臉。要不是最後被迫就醫,請警察驅離毫無用處。

別說了,都好多年前的事了。

好多年前,就當成沒發生過?

我不想他恨我。

關於他的記憶互相矛盾,如他砸向家屋牆壁的瓷杯般支離破碎。成為暴力的隱喻以前,他的身軀曾是陪伴考試的依靠,宏亮聲音曾經揣度著詩與科學,揚起的手曾經寫過批判文字,撫過幼年兒女的頭髮,直到現實四分五裂。最艱難之處,在於他並非生來就是龐然的威脅,從暗夜渾沌中惡意浮現。

報喪麻雀揚起空洞的眼窩起飛,一地灰燼翻起旋轉,像是燃燒後裊裊上升的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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