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郭鑒予
貓回來了,不過他的表情似乎比房子還要空洞。我想像他這段時間經歷過了什麼,一邊遮掩著自己迷失多久。他的毛髮稀疏了許多,壓著喉嚨長喵了一聲像在問:「是否喜歡我用舌頭新梳的造形。」肯定句是不容質疑的,我只能順著他的毛髮撫摸。原本黝黑油亮的色澤褪去,不再那麼新鮮的感覺,我懷疑他是否會跟人類一樣,最終變成一隻白髮蒼蒼的貓。
空房子花費他數夜巡弋,貼著牆蹭行,試探過每處轉角挨進隱蔽的角落,才終於安心,將一切都劃入他的領域。唯獨還不曾跳躍上懸浮的吧檯桌,不知道是因為檯面空無一物,或者是擔心會一同傾塌。貓依舊不喜歡溼漉漉的自己,儘管因此比我早使用了那人造石的浴缸,我則還在等待合適的時機,包括靈感何時臨幸。夜晚在紅酒與沖泡過幾回的紅茶交啜間到達盡頭,我倚坐在與檯面高度並不相搭的高腳椅上醒酒,試圖搖晃背景播放著的樂曲。那是一段男中音深沉的低鳴,貓還在(地板上)舔拭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