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瞇
貓半夜進屋。凹凹嗚嗚,凹凹嗚嗚,不成喵聲。信說,又叼了老鼠進來。凹嗚,凹嗚,凹凹凹嗚,嘴裡有著老鼠,貓凹嗚凹嗚地通報著。傷腦筋,不曉得是活的還是死的,死的還好,活的麻煩,可兩人都想睡,無人起身。
過了一會,貓不凹嗚凹嗚了,接著聽見腳掌撥弄的聲音。貓在玩,老鼠在逃,而後突然安靜。
啃咬的聲音。
迷迷糊糊中聽見啃咬,竟然感到安心。
清晨醒來,一隻約莫食指長大小的小老鼠,蜷在石頭地上。牠側躺著,尚屬完整,只有臉和肚子破了一些。貓沒有要吃,只是要玩。
是可愛的小老鼠。
我想用夾子夾牠出去,牠不大,我想我應該可以。信問要不要他來,我說我可以。可以,但我拿著夾子的手,已經預想夾住牠身體時,那軟軟的觸感。我在腦中預習,跟自己說夾下去就是這種感覺。
我吸一口氣,伸出夾子夾住小老鼠。
不是軟的。小老鼠已經硬了。
牠的身體已經不像視覺上的柔軟。我夾起牠,小小的、輕輕的、硬硬的。
我將小老鼠扔進草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