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騷夏／紅月亮

◎騷夏

子宮是丹爐，參道是產道，這些我的身體都有內建，也曾收過奉獻。但我仍不滿足，我帶著這些配備，決定走上求道之路，並有可愛動物結伴同行。

每個月都升起一次的紅月亮，那是告別前疼痛的狂歡，小動物們總是圍在我的床邊，唱歌安慰我，但我都沒有安慰牠們，除了一隻全盲的兔。我盡可能對牠敘述紅色――像是某種帶有腥味的花，多數人都想掩鼻而去；花只對應一種蛾，只有蛾特殊的曲管式口器，才能深入花房基部的蜜腺，也只有蛾的造訪才能為花授粉，如有一方滅絕，另一方也會跟著滅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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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兔很喜歡我的故事，我吹吹牠滑順的毛，揉揉牠的額頭，牠把下巴靠在我的手臂很安心地睡著。儘管如此，每個月我都會少一隻小動物，牠們被推落火山懸崖，死前都翹著屁股。

而繪本故事的最後一頁，通常不會明確地畫出：朝聖者是否真的是殉道者？我是最後一隻小動物了，歷經千辛萬苦，終於來到妳的參道前，抬頭向後仰的同時也露出脆弱的喉嚨。我一步一步，走向妳的丹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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