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阿巴斯還沒醒來

◎張英?

阿巴斯還沒醒來

他的夢境中冒出傑克魔豆，身旁的辛巴達

航行過慶典，地中海風撫著阿巴斯的藍色奶嘴

在那有一隻馬戲團大象踩著地球前進

乘著魔毯繞過一座綠洲及一棵雪松

在悠閒的午後啜一瓶阿拉伯奶水

阿巴斯還沒醒來

夢境中沒有沙暴侵襲每個嬰兒的臉龐

他還不知道每個孩子開始練習

上學的路上匍伏前進，玩耍的時候戴著防毒面具

請繼續往下閱讀...

在睡眠的時候被防空警報吵醒

練習求生的遊戲

阿巴斯還沒醒來，九個月的他還不知道

世界為何嘈雜，為什麼在成長的路上揮舞心臟

他不知道以色列人必須死亡

好讓以色列知道周圍有多少仇恨

也不了解黎巴嫩人必須死亡

好讓世界把以色列畫上惡魔的翅膀

便也不了解，還有多少的親人可以失去

可以讓兩千年的遺憾填滿地中海

那麼，阿巴斯，如果美夢能醒

我們要知道未來一片安詳如光

沒有槍聲，沒有炸藥，沒有難民營，也沒有葬禮

沒有人抬棺，也沒有瓦礫，沒有掩埋，也沒有夜視鏡。

沒有砲管，那麼也將失去鄰居間的瞄準

卡納的神跡還在，但血液取代水化成酒

在烈日下被蒸發，在砲擊中被遺忘

阿巴斯還沒醒來，童話不會成為神話

阿巴斯停止長大，在人們手中被高舉並刻蝕在紙張

然而啊，阿巴斯，地球依舊轉動

仇恨踢著正步前進

黎巴嫩的孩子不會忘記

在每個被廢墟掩埋的阿巴斯墳上

插上一根雪松旗

以色列的孩子不會忘記

他們也擁有許多阿巴斯

在每個飛彈警報的夜晚

重疊相同的表情

註：阿巴斯．哈軒，黎巴嫩人，一位9個月大的以黎戰火下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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