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夏夏／應該被記得的樣子

◎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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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更加頹敗了

僅僅雀鳥搧翅便可將我撂倒

枕頭裡滑落的羽絨就足以把夢境截斷

少了一個數字的電話機

沒有出口的地下停車場

在森林底部遙望陽光與樹冠的熱切交談

．

想念我草原上的住民

自由馳騁

穿梭在山之陰與谷之陽

他們沒有純白的信仰

顏色是用勞作後的雙手揉織而成

從眼目經過的風景皆是染料

自臉頰與額上拂過的冷風

必得刻下圖騰

紀錄一世的恩仇

．

曾經帶來勇氣和力量的歌聲吶

如茵茵綠草綿延到天際

曾經用一生追求的所愛

如融冰後的小溪隱身在低地

．

如今我更加疲倦了

喪膽的名字已成了斂財的招牌

古老的儀式簡化成免費下載的遊戲

．

一個按鈕

同時代表是與非、進與退、保存與刪除

更多的問答被符號化

就連表情都可以事先設定

極簡的利刃阻絕神經電流的奔放

失去單純活下去的信念

懶散的孤單是夜空不息的燈火

比星還亮

比做來世的星

．

如今我更加緩慢了

草原上的馬並不為騎乘而生

溪水可以乾涸可以暴漲

冰川可以駐留可以蒸發

．

為自己染上棕褐色

以便衰老

以便原諒

渴望執著和放棄

好在失去力量的地方紮營

迎接凜人的霜雪與微微星光

．

當復仇來尋找我時

那就弓著身子躺下

在登岸之處

做一塊踏腳的岩石

篤定地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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