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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潘家欣／穿衣鏡
◎潘家欣
．
那些好看的人
都有一面穿衣鏡
他們的褲子不會穿一半
鞋尖往往呼應
髮帶的造型
．
那些好看的數字
也有一面魔鏡
穿過鏡面
有些數字就躲起來
躲在亮晃晃的水銀後面
又瘦又病
．
那些好看的世界
都有一整面鏡子罩著
使它們時時凝視自己驕傲的映像
如孔雀環視自身的膨脹
至於鏡子的背後
是什麼都不重要
．
那些造物都遺忘的影子
艙底的餓殍
發黃的神像
它們也有鏡子的
很小很小的一雙鏡子
小得你以為要永遠闔上
．
但它們仍在不意間閃動
那孿生的光
從無可名狀的黑暗中突圍
穿越混亂，落你肩上
你能聽聽嗎
你能回望那黑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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