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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荒原愛與救贖死──側寫藝術家侯俊明

2007/06/11 06:00

◎張立曄

侯俊明是一個與自己內在連結很深的人,他也會不保留地,在作品裡呈現他自己。不管是藝術創作,或是書寫文字,不管是事業高峰,或是障礙低潮,他都會在作品裡,說著他自己的故事。誠實,所以精神能量會飽滿狂暢,也會困挫憂閉。這是他的創作方式,也是他的人生態度。

愛的雙面,動能與摧毀

但侯俊明的強大力量還是來自於情感連結的穩定基石,堅實的愛會提供源源不絕的安定動力,搭建起他與世界互動的關係橋樑。然而一旦失去了愛,溫暖的守護愛神撤退,挫折的能量就會變形,變成一股戰鬥力,對抗充滿敵意而難以信任的外在世界。從愛人到戰士的歷程,在昔日的創作中曾經召喚出「刑天」的意象,手持戰斧,削肉還父,剔骨還母,嘯遶於天地間,做永不止息的抗爭。

1997年妻子的離開因而讓他的生命進入長冬。

婚姻的崩解,讓生活的一切也被擊碎。情感的失根,讓自我凍結,生命失血,讓藝術擱淺。獨居在與妻子一起打造的鄉間家屋,侯俊明必須面臨降落在他未來生命中的一片荒原。

然而孤寂會侵蝕人心。空蕩蕩的房子喪失了家的功能與溫暖,回憶開始滋長毒藥,在靈魂上鑽洞。倚賴外食,或自己下廚一個人吃飯,反而製造了一個孤島,讓食物難以下嚥。吃飯、睡覺、日常生活都是一個人,對侯俊明而言是無法忍受的。為了避開憂鬱症的追趕,每天開著車子,環遊在城市與鄉野之間尋找綠洲,已經成為他的生活圖像。就倚賴麥當勞、奧修靜心與少許的友人,填補暫時的饑餓感,讓情緒儘量不要干擾他。

用城市疏離寫內在孤寂

1999年春天,他開始有意識地拿起相機,替代無法持續而有系統的創作,拿攝影來塗鴉,寫漫遊日記,用鏡頭來做生活速寫,與世界遭逢邂逅的偶然當下,就把外在風景收納到相機的黑盒中,映照自己的內在風景。黝黑的底片儲存記憶的資料庫,牽動外界的一條微弱絲線,像漁人般拉起伏流於生命深海裡,未知的景像。木訥而不善人際互動的他,手拿攝影這一條絲線,建立起與外界的親密聯結,讓自己走出孤島。

侯俊明回想起大學畢業前夕,製作「工地秀」時也是很類似地處在這樣的狀態。那時候,蘆洲地區到處是興建樓房的工地秀。胃出血痊癒之後的他,極需抒發自己之法。騎著摩托車到處尋找工地秀的侯俊明,以這秀場的情色表演來掘發自己壓抑的情欲流動,外在世界的真實,恰好清楚標示了他的內在真實,溶解了壓力浮現自己。現在的他,也需要用外在的「實」來寫內在的「空」,用城市的疏離來寫內在的孤寂,用墳墓來寫婚姻與自我之死,用菩薩來寫救贖,用廢水管來寫渴望,用海潮濕地來寫遠方的溫柔,用女體來寫荒涼,用乳房來寫安息,用鐵軌來寫性的漂泊,用嬰靈來寫成人的口腹淫穢……他必須這樣寫,無意識地寫與拍攝,好把自己從漫遊浪跡中重新置放到真實的人生裡去。

以創作回答生命的提問

變成浪子的侯俊明,可以同時有五個女人。他是難民,而女人是浮木;他是孤島,而女人是沖刷他的海水。變成浪子的侯俊明,可以快遞他的肉體,在一個女人的小站中,尋找自己的原鄉。就像他在「極樂圖懺」中的〈遊子圖〉寫的:「無家,而處處是家。」做為一個遊子,在無情荒地尋找他的有情天堂,在孤絕地獄中尋覓他的極樂天國。半年多的時間,一台單眼相機陪伴他,是創作的本能還能支撐他,走過一座座的幽谷。每一個按下快門的瞬間,都讓生命的困頓停格轉化,凝結成有意義的風景畫,讓小我的內在苦楚,聯結到集體大我的社會現象。藝術行為避免了自我的耽溺,把相機的快門變成救贖之門。

就像侯俊明自己所說的:「我的所有創作都在解決我的生命問題。」所以,這樣的拍攝遊戲,也搭建一座小橋,幫助侯俊明解決度過失婚之河,度過所有無法承諾的情愛與肉體關係,使自己可以明覺地靜觀,而這些凌散的照片,也像尋找它們各自的血緣家族,或矛盾或同質性的結合,產生一種辯證關係,呈現了人生的荒謬,或人間的荒謬。彷若娑婆世界裡所有求愛的紅塵男女,必須要經歷走過的花園與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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