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委蛇錄】 唐捐／我們天天都穿越

◎唐捐

◎唐捐

我要做穿越劇的忠誠的弟子，和現實世界的短暫的仇人。

有的穿越劇不太具有「穿越感」，因為沒把握到穿越美學的要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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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穿越到古代的現代人，好像很快被同化了，渾身充滿舊時代的封建氣息。假如你從中間開始看《步步驚心》，恐怕連看數集，你還沒有察覺自己是在看穿越劇。因為，穿越到清朝的女主角固然天真爛漫，散發著現代人的氣息；但周邊那些本應該活在清朝的同仁們（含男主角），不也是自在清新，不似古人嗎？以同樣的道理逆推，《人間四月天》一類的戲碼，民國人物的風華一變而為日劇式的可愛，彷彿整個劇組都穿越了。

有些戲雖不以穿越為標榜，卻充滿了穿越的氣息，這是因為其中有「格格不入」的成分，在那裡擾動著。金庸原著《鹿鼎記》即是充滿顛覆性的反武俠奇作，韋小寶這個角色太「過分」了，完全超越大清朝的時代局限。由此而來的影劇，主角都需帶著「現代的港式的痞氣」乃能演出其汁味。另外還有一種情況，是演員本身的氣質所造成的獨特效果：雖似整個劇組都穿越，但主角（就周星馳啦）還是穿越得特別深，特別遠。

我大台灣，也有這樣的奇葩，蓋即豬大師哥亮公也。

三立錄影帶《豬哥亮與嘉慶君》（1987），在劇情設計上不算是穿越，惟整組人馬的扮相、台詞、動作都土味十足，還融入歌廳秀笑鬧劇的氣息，頗為後現代。即便在這樣的情況下，豬哥亮帶著馬桶蓋髮型和永遠演自己的無招之招，依然突出一世。像異次元來的旅人跑到嘉慶君的身邊，無中生有，顛覆古今。

曾有一時，我陷在某機構苦悶而冗長的會議裡，就這樣想著穿越的事情。●



■【委蛇錄】隔週週二見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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