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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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 梁馨元/濕痛

2022/04/27 05:30

◎梁馨元

◎梁馨元

我祈求寬恕

祂賜予我滿骨蒺藜濕痛

稚嫩的皮膚,腐蝕的筋

但雨早已完成一場虔誠的哭泣

雷鳴撕裂,而我並不

不敢於那場疼痛的暴雨中抽身

那場因我而下的雨啊

卻淋濕了與我無關的蜂巢狀城鎮

發情的貓、晚間新聞以及

產後憂鬱的女人……

濕痛的夜晚,滿室荼蘼從我的關節處發芽

不過花穗賁張的瞬間

我便註定崩壞,於無底的礦湖

那日後隨意拜訪的狼心少年,不合時宜地嗤笑

爬上滿月的屋頂,氣盛之巔

我再也無法遇見顛倒凌亂的狂傲之徒

卻從此躺臥我筋骨圖牒

一具活埋的陶俑

寂寞的煉石幻術。虛空積勞成疾

祂想讓我滿足,滿足於雙手的自然伸張

這場苦痛殢雨,使我心滿意足

身子縮成嬰孺初生,四肢不由自主

我買過兩排止痛片。那人想必以為

生之苦集、生之意趣,而我是疼痛的難民

我竊笑,使他安心:還未致死

狂野的獵風來襲,我只是一個

九陲夢中受寒的女子

龜裂的唇緊抿哀求,求賜我一身

難以忘卻的痛楚海嘯

淹沒半邊身子蠹蝕、蒙塵的

蠢蠢之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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