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 王羅蜜多／禱詞

圖◎王羅蜜多

文．圖◎王羅蜜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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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屋簷的縫隙愈來愈小，鑽進來的月光，已不足以照亮一行詩。但是蝙蝠，尤其是小蝙，總是會突然在頂樓的畫室，甚至一樓的客廳出現，一圈又一圈，快速繞行，像在進行某種儀式，兩翼不斷發出呼呼的咒語。

這種儀式進行太久了，通常讓我厭煩不已，就掄起大掃把，試圖用颯颯的禱詞擊落呼呼的咒語。起先總是擦聲而過，後來改朝飛行方向前三尺處出擊，很快就擊中要的。不準確才是準確，也算是一種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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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昏迷的咒語用面紙緊緊包裹，丟進垃圾筒，就算完成晚課了。我再次趺坐，心靈回復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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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高齡母親動脊椎手術時，漫長的等待，宛若被割截身體的修行過程。此時，蝙蝠又現身了，一隻，兩隻，三隻……這次是集體誦念，呼嘯之聲撼動天地。這一次，我用禱詞一一喚醒，打開窗戶，讓牠們列隊飛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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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母親脊椎手術後，復健艱難，已臥床三個月。

焦慮軟弱間，我們不斷祈禱，神就在一旁歎息。直至今早，病榻的棉被驀然爬起來，祈禱。此時窗櫺浮現一道靈光，對母親說：妳會好起來的，一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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