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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王姿雯/最後的晚餐

2022/12/07 05:30

◎王姿雯

◎王姿雯

H要離職前,找了幾個相熟的同事一起吃飯。

我們沿著ㄈ形餐桌坐成一個直角,把H圍在中間,好似折起來的,最後的晚餐。

在正中間的耶穌,唉不對,是H,說起這陣子被上級拷問、陷害、再眼睜睜看著小人若無其事上位的血淚史,在口述歷史期間我們把炸魷魚和炸雞塊、啤酒杯等遞來遞去。S正在減肥,給她什麼都推開;A一直灌酒;B忙著張羅桌面食物的平均分布;C說起以前吃素的事;D拿出手機,在想最後來個合照是不是有點不合時宜。

還是H提出要拍照的,D拉長手臂開啟自拍模式,試圖來個破涕為笑的大反轉,他要大家一起說:「YEAH~」

那一刻我想到的卻是「業~」,我彷彿看到「業」從手機螢幕跳了出來,盤旋桌面一輪,沒有要去找壞人,也沒有什麼要對好人說,對吃葷的,也沒有回應。「業」只是存在,它存在太久了,導致我們聽不懂它的語言。又或者我們最害怕的,是它根本沒有語言,就像晚餐結束時,我們都抱住H,但沒有人能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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