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 鄭琬融／柏林的沸點

◎鄭琬融

◎鄭琬融

「你是柏林的沸點。」

「只因為我愛的與眾不同？」

「還包含自由、叛逆與任性──」

「憑什麼我能代表這一切，另一個國家的物理現象？為什麼不是台北？或其他國家，紐約之類的。」

「你無法代表一切。但這符合你造訪過的事實。你不是在那裡，一個大倉庫的派對，找到了七隻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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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折斷了他們的翅膀。對。我記得。」

「為什麼要那麼做？」

「過分的愛需要陌生去完成。」

「哪裡過分了？哪裡陌生了？」

「從未有人如此深情吻過我。她異國的鬈髮令我感傷。我們是如此不同，又如此相似。在舞池轉了七圈後我遇到了七個天使，七個都令人感受到無法擁有的失落。他們在我所碰不及的地方時刻閃耀。於是我趁他們在每一圈背對著我時，折斷他們的翅膀。」

「你把那些翅膀藏到哪裡了？」

「我站在雪地上，試著穿戴，可是全都萎縮、發黑。」

「扔在那裡了？」

「扔在那裡了。可是又不是扔在那裡。有關翅膀的記憶將我從發黑的地方驅趕了出來。」

「你的行動滾沸你。」

「我的行動滾沸我。」

「滾沸之後有什麼？」

「地方並不是絕對。現在我在這裡也看得到天使，甚至不用我上前去追。」

「天使的數量多嗎？」

「數量不是重點，而是能否與我相愛。」

「你在公開的場所裡滾沸？」

「我在公開的場所裡滾沸。唯有那樣天使才得以被榮耀，而不是存在遭到否認。」

「恐懼會消失？」

「還有誤解的代價。世間日日夜夜存在著的東西被說成是虛構的，我該如何想像自己？」

「鏡子堪用嗎？」

「總會有想要砸破找到通道的時候。」

「那要砸碎我了嗎？」

「可以再過一鐘頭。我好久……沒找到這麼談得來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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