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極短篇】 王仁劭／菸沒熄過

◎王仁劭

◎王仁劭

J 辭職了，待了八年的公司。

他很不爽，於是半夜找我去看紅綠燈死亡的瞬間。

「還有五分鐘。」J 又吸了一口。

「第九根了。」我說。

馬路旁，J 每點一根菸前，都得先蹲在土堆上找螞蟻，以指尖捏扁，然後將蟻屍塞進菸草裡，他說這是獨家配方。

請繼續往下閱讀...

「蟻菸的味道如何？」

「甜甜的，爽！」

密密麻麻蜜蜜螞螞。這麼多用不完的螞蟻，難怪公司不挽留J 。

紅燈的時候，J 就叼著菸，指著靜止的車輛跟我說：「為什麼要停下來，明明就沒有其他車。」

「那也沒辦法，加薪不是你說了算。」我回應。

J 叫我閉嘴，看了一眼手錶，指著紅綠燈開始倒數。

整排的紅綠燈號誌在凌晨一點三分時，突然全變成了閃爍的黃燈。

「我操你媽。操操操操操！」

菸沒熄過，J 突然歇斯底里大吼，開始在馬路上發瘋似地向前狂奔，孱弱的一縷煙往我身上飄，眼前像台沒動力的蒸汽火車，畢竟燃料是螞蟻。

我開始懷疑蟻菸是不是某種興奮劑，於是有樣學樣，捏死好幾隻螞蟻塞進菸草中，點火。

失去秩序的馬路上，J 的身影在黃光下愈發渺小，到後來只像一個小黑點在爬行。

很快地這些號誌會繼續規律運行。我蹲下來盯著地上的蟻群，然後吸了一大口蟻菸。

幹，真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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