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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 黃瑜婷／餘生
◎黃瑜婷
◎黃瑜婷
．
餘生
在摩天輪的入口處正式開始
以為準確的此刻其實很快
就成為了下一刻
恆長的指針負重上舉
我凝然不動
卻在空中畫出愈來愈長的弧線
．
八點刷卡，九點的會議，十點半回電
曾經是那麼期待的十一點
也可能只是剛轉動房鎖，輕推入屋
室內還有光，光的盡頭還留有一早急忙出門的聲響
樓上住戶重重踏過我疼痛的肩膀、上腹與小腿肌
啊！十二點了
必須準時躺在自己的影子裡失眠
．
終於來到，幼時一無所懼的高度
此刻適合往下，適合相信眼前所見所不見的事物
只要我輕閉眼睛
就無法察覺在墜落或是飛翔
．
沿途倒是還算平穩
經常無人來訪
偶有雨，逗留在窗面
想要累積足夠的重量才滴落
但大多時候
時間已經讓它晴朗
．
我用指尖按著窗外隱約可見的水跡
感知它乾涸前的喜悅
慢慢往下畫一條線，略微曲折而綿長──
那是我即將抵達的出口
再過一會
天就要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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