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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 尹金／吃辣的選擇
◎尹金
◎尹金
我愛吃辣，但孩子小不好痛快吃。
日常做法是母子共食一份餐點，孩子吃飽後就剩下的加點辣止癮。婆婆看見會說，「兩个人買一份哪有夠食？」若偶爾想滿嘴爽快，買了兩份餐點，她又問，「你今仔日是毋是餓過頭？」
婆婆常說，「囡仔較重要，大人食啥攏無要緊。」辣之於她，是不用吃也不必吃。我花錢的理由任性，不好明講。家裡第一個孩子上餐桌後，菜肴皆以小孩為主，夏天泡菜、涼拌黃瓜沒有辣椒入味，冬天則是不加胡椒的酸辣湯或薑味寡淡的薑母鴨。我鍾愛的調味漸漸由櫥櫃前排往後排移。
在婆婆潛移默化下，我發現自己外出用餐，竟再沒有吃辣的興致，不禁同情家裡被冷落的辣椒罐，裡頭長了菌絲，外罐布滿灰塵。
媽向來無辣不歡。我回家後，問她以前帶小孩怎麼吃辣？
「按呢食啊。」媽邊說邊拿著湯匙攪拌一大鍋肉羹湯，語調像湯匙不經意敲打在鍋蓋上清亮。
我見媽將一條紅色辣椒切圈加進湯裡，納悶地問，有人煮肉羹加辣椒嗎？她說是增色。關火前又在湯的表面撒滿胡椒，我忍不住開口，胡椒會嗆，小孩也要吃。媽說，「一點嘛，無要緊啦。」
媽在白飯裡淋滿湯料，孩子沾一口後皺著眉頭說會辣。她挖一口孩子碗裡的飯進嘴後，說沒有啊，表情裝得無辜。看著媽哄孩子幾口飯配一口水，我頓時想起兒時吃飯老是配水喝的模樣，嘴裡熱氣活泛，體內的氣血似乎跟著暢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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