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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閱讀小說6之5】請借身體一用
◎賀景濱
九、遇到髒話強迫症男
我們直趨賭場旅館的櫃台。當班的是個熟女。
「一個房間?」她露出滿口的藍牙笑道。
我點點頭。她不用N2O,也可以永遠保持笑容;可是滿口藍牙,看起來還是有點那個了一點。
「你稍等。」她彈了一下手指,好像是在切換藍牙的波段開關,隨即摀嘴嘰嘰喳喳,跟不知道藏在哪的人交談起來。
「行了,」她轉向我:「你很幸運,我們還有一間無重力蜜月套房,有興趣嗎?」
無重力蜜月套房?
聽起來好像比情趣椅或在飛機上更刺激。
「但要稍等一下,房間還在整理中。」
「那我們先賭一把?」我轉頭徵詢ROM同意。
她還在笑。我有點擔心剛剛的羅密歐與茱莉葉會不會過量了。
我們穿過數不盡叮叮咚咚的吃角子老虎,才來到賭桌區。所有的賭場設計都是這調調:外圍總是擺上五光十色的老虎機,誘惑你一步一步深入;等來到賭桌區,這才是重點。這是個不一樣的世界,在這裡,沒有喧囂的人聲,也沒有GY的老虎聲,有的只是笑容可掬的發牌員等著你在極為愜意的氣氛下乖乖掏出錢來。甚至,你看不到任何時鐘,他們就是要你忘了時間的存在,讓每個自以為聰明的賭客,沉淪在一輪又一輪的機率遊戲中。
我繞著賭桌區踅了一趟,試圖找出運勢較弱的莊家。每個賭徒都有一套自以為能打敗莊家的策略,自以為在優勢較小的遊戲中能生存下來的祕方。觀察莊家的氣勢就是我的第一步。時候已經不早了,玩票的遊客大多已打道回府,這時才是專業賭徒登台的時機。我挑了一張玩黑傑克的牌桌,看中的是發牌員那雙略微發抖的手,和她臉上有點心虛卻強自擠出的笑容。九成九是剛從發牌學校畢業的菜鳥。桌前只剩一名賭客,看他的玩法和下注的大小,很普洛的樣子,唯一的缺點是嘴裡老是冒出一些嘀嘀嘟嘟的髒話。
「操他的#%&@$。」每次下注前,他總要把某某人的某某東西操一遍才甘願的樣子。照他這種操法,這世上所有的人大概都已經被他操過七遍了,不分男女。
我要ROM坐在牌桌最尾端,他們叫三壘的位置,以便在緊要關頭,能利用要不要牌的選擇權,犧牲最少的籌碼,保護我的大注;或者在牌氣不順的時候歇個手,攪亂一下牌序。
「操他的#%&@$,」髒話強迫症跟我打招呼的第一句話是:「你看對面那兩個△☆女人,我操他奶奶的%@&*#,我賭他媽的&※↑,這兩個一定是¥#$€的妓女。」
這有啥好稀奇的。自從有虛擬世界以來,賭和色就一直是支撐這世界的兩大經濟動脈。我沒理他,逕自把身上所有的巴布換成籌碼。
「操他媽的對不起,」髒話強迫症還在繼續操:「自從上次車禍後,我就他媽的#%&@變成這樣子。」
不過說真的,有時候用嘴巴操操這個世界,效果也滿爽的
來吧,要操你就繼續操吧。一切都準備好了。我依照書上的算牌法,估計有一堆人頭馬上就要冒出來了,於是下了第一筆大注。
果然,第一副牌就是黑傑克。
好的開始。
現在我可以用他們的錢好好跟他們玩一陣子。
我照書上的下注法規規矩矩下注,例如連贏了兩個籌碼兩次,第三注便下四個籌碼;要是輸了,就退回下注兩個籌碼。於是籌碼來來去去,沒多久,你不再覺得那些籌碼是錢買來的,籌碼只是籌碼,不是嗎?再沒多久,髒話強迫症也輸光了桌前所有的籌碼,不知操到哪裡去了。
怪的是,每次在我快要輸光時,總會再贏個幾注回來。
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我點了一根菸,望著眼前的菜鳥發牌員,她有點不好意思地微笑,好像在求我不要怪她。
看來牌桌的經理還不準備把她換走,在她手氣正順的時候。雖然她已經緊張到額頭冒汗了。
上帝憐憫我吧。我在心裡喊。
沒有賭徒會堅持做無神論者的,假如這時皈依還來得及贏錢的話。(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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