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心上 拿在手裡

◎克蘭泰

國片「渺渺」快進行到片末，一直無法愛上女主角渺渺的男主角陳飛娓娓述說，和一起搞樂團的小貝車禍身亡，「我是他的男朋友兼唱片製作人……，卻沒有留下他的聲音，也沒有留下他的影像。」

陳飛很懊惱，當時忍不住衝動，把電腦中所有與小貝有關的檔案全部刪除。最後只好不斷上網企圖買回充滿愛戀回憶的C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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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禁讓我想起「鐵達尼」的羅絲，一樣是到了片尾，她兩眼茫然望向大海，似有遺憾地告訴身邊前來採訪意外實況的記者，雖然傑克與她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甚至於犧牲自己救了她一命，但是她「甚至沒有任何一張他的相片」。

小貝和傑克在愛人的心中其實都未曾被遺忘，可是光是記憶還不夠，人們渴求具體的影像或聲音來證明愛的真實存在。看到照片裡的他，彷彿感覺擁抱的溫暖；再度聽到他的聲音，就好像兩個人正在對話一樣。

於是我猛然想起，我也沒有妳的照片。依稀記得妳坐在床緣翻著相簿，攤開青春美好的風景。妳指著其中一張，那是妳參加畢業旅行，風大到裙子上掀幾乎走光；另一張，妳離開第一份工作當天，同事吃火鍋送別，眼影隨著淚，流下兩行墨黑。

我說，好想在妳的相片集軋上一角，或者，不如就送我一張吧！妳笑一笑，阿沙力遞了一張簽名照。

而隨著歲月流轉，幾度搬家，我翻箱倒櫃竟然還是一直都找不到它。

既無法分享也不能溫習，我要如何確定，永遠都不會忘記相戀的那一天？又要如何不去懷疑，記憶中的妳是不是還如妳一般美麗？

我懂陳飛的懊悔，也明白蘿絲的缺憾。我們是如此看重生命中的偶然相逢，即使愛已烙印腦海，還是想要真實的備份來求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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