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學卜

◎騷夏

還在學占卜的年輕女生，用了六個擦得發亮的一塊錢，在我的面前，卜了一個我看不懂的卦，並且私吞關於我們未來的答案。「對不起，我的頭很暈，學這個耗了我很多的氣。」她看起來真的臉色蒼白。後來，她回頭告訴我，卜卦的結果和她出門前卜的一模一樣。

她說，她覺得這個世界上最慶幸的事情，就是蜘蛛這種動物沒有翅膀。「蟑螂可以飛，這個已經是我忍耐度的最高極限了！」她用五根手指，像是彈琴一般，在桌面比畫出蜘蛛爬行的動作，她的眼神讓我相信，蜘蛛不會飛還象徵著公平正義。是怕我誤會她嗎？她還特別補充說明：「不過，蜘蛛再怎麼樣跟我過不去，我都不會殺生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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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那好，換我講一則，我要講活到現在我最扼腕的一件事情，就是──我是我們家唯一沒有看過幽浮的人，那時我人在補習班K書吧（還是網咖？我有點不確定），我的家人們逛完賣場，推著特價的液晶電視，往頂樓停車場準備取車，我爸說，那時的風有點大，雲移動很快，結果夜空中竟然出現五個圓盤，一大四小，發出亮橘色的光，我爸我媽我弟我妹還有停車場的管理員，他們都看到了！我爸十分肯定：「那個絕對不是飛機，飛機的燈不是這樣閃爍的，飛行的路線是無法呈現Z字形移動的！」我父親是公務員，他是不會說謊的。

我終究沒有逮到機會問她，六個擦得發亮的一塊錢，卜出的結果是什麼，關於未知，我們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決定離開電腦，掀開網路編織的紗，選擇面對面，我們膽子很小，連對方的名字，其實都不知道。先不管下一步，是被六個一塊決定，還是要被誰決定，我們還是有禮貌地喝完自己幫對方點的氣泡礦泉水，畢竟我們還是很有默契地，點了一模一樣的飲料，中氣十足地吸著吸管，直到「咕嚕」的那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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