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有用的小事 ---潘昀珈插畫個展

潘昀珈為個展DM所畫的作品。（潘昀珈／提供）

專訪◎孫梓評

自17歲開始接觸插畫——1983年出生的潘昀珈，2005年入選波隆納插畫展時不過22歲。回憶起彼時，還有著大男孩的激動，「得獎前一晚我做了個夢，夢見我打開電腦收e-mail，其中有一封是恭賀我得獎的信，我醒過來後馬上衝去打開電腦，真的就有一封主辦單位寄來的恭賀信，那真是充滿魔幻的一天！」

事實上，潘昀珈有點木訥，他也承認，「我的確花許多時間在幻想上，有時候會變得不太想講話而喜歡一個人獨處。」正因如此，他的能量集中在沉默與想像的交界，透過聯想的累積，「思考如何準確表現自己心裡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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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們遇見他應邀為報章雜誌所繪的各式插圖；看三本安潔拉．卡特小說的封面如何與他魔幻寫實的風格相契合；甚至，在陳綺貞〈手的預言〉MV，原來歌詞裡「就地捲起海浪，奔向紙月亮」或「追逐一頭大雨中的狼」，都可以轉譯為由他繪製的動畫。

閱讀潘昀珈的畫，第一眼，先被作品整體呈現的詩意或禪意抓攫——溫和色調或渲染顏彩，像竊來的童年夢境片段，還殘留著未及說的悵惘與微小憂傷。隨即，又著迷於他圖作裡的大量細節：看似尋常的花葉，藏著幾行手寫字；膚色肉身上疊放著屋宇、人臉、獸類……更不用提他如何藉由人和物的特殊比例安排、解剖圖與寫實構圖交錯，草稿和螢光色塊的拼貼，在原可能產生違和感的預期中，使畫作張力更形豐富飽滿。

自2004年起，已陸續在台中、新竹、義大利波隆納、美國休士頓辦展的潘昀珈，為了「讓喜歡我的畫的人有看到原稿的機會」，也再度在台北舉辦個展，從過去五年所畫的圖稿中精選，「我希望圖能有情感和情緒，或者說，一種灰色地帶，讓不同的人都能有不同解讀，而不是直接說出一個有限定範圍的主張，這樣感覺比較有趣。」

這五年來，潘昀珈脫離學生身分，服役，開始工作。「白天上班，只能利用晚上回家的短暫時間畫畫，相當疲累，但也因為有限的時間讓自己專注力更集中。」以前他偶爾會「抱怨環境不好」，如今卻覺得「畫畫是自己選擇的道路，就要自己去承擔」。由於珍惜生命中所有或好或壞的經驗，視角轉換了，對一個「在路上」的創作者而言，確實「任何事情都是有意義的」。這也是為什麼他會決定將個展名稱取為「有用的小事」吧。

他說，「畫一張自己喜歡的畫，那種心裡怦怦然的感覺，是很多事情比不上的。」我想，那已經太足以解釋，何以他的畫會獲得廣大的喜愛。除了畫圖，潘昀珈也攝影，偏好閱讀作家「精闢描繪日常事物的句子或故事」，聆聽The Cranberries「魔咒般的旋律和歌聲」，認為「一些科幻冒險或者怪物的B級片」很值得尊敬。

畢竟就像他自己所形容的：「一個笑聲像棕刷擦皮鞋的聲音與一個在背後大聲咳嗽讓你嚇一跳的人」都可能是「有用的小事」，也許下一次，就會出現在他的畫作一角，化為一灘水漬、幾行負數——彷彿，有一雙騰空的手，恰好畫亮了靈感的篝火。●

■潘昀珈插畫個展，即日起展出至7月31日止。今日晚間6時至8時設有開幕茶會。地點在臺北人咖啡（台北市大安區安和路一段6號），電話：02-27751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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