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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倒一點兒水給狗喝
◎思理
看到兩隻口渴的狗，兩個已經舔乾的碗，那一剎那，我們稍微停頓了一下腳步，考慮是否在水盆裡倒一點兒水給狗喝。可是，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我們很快調轉腳步，一個很自然的反應，讓我們看不到渴極了的狗，也看不見空空的碗，繼續我們旅遊的腳步、維持度假的心情時，才不會太愧疚。
因為我們不確定，這條從停車場到峽谷邊緣的小徑有多長，來回得走多久，我們在觀景台會待多久，水夠不夠自己喝。
只是，我們邊往峽谷走，邊暗自嘀咕著，這兩條狗哪來的？誰放的碗？主人在哪兒呢？是停車場盡頭那棵大樹下賣手工藝品的兩名印第安人嗎？如果是的話，那兩個碗為什麼不擺在他們旁邊，要擺在遊客泊車的地方呢？
我們有義務在碗裡添水嗎？這是對遊客是否有惻隱之心的一種測試嗎？
無可置疑，這裡是他們世居之地，變成峽谷觀光區，不是他們願意看見的。正如另一種族群強加在他們身上所有的歷史烙痕，不是他們樂意接受的一樣。可是，他們還是默默地接受了。一種他人無法理解的宿命，細細密密地銘刻在他們鮮有表情的臉上。
當我們離開，我們之中有人把水瓶裡的水，全倒進兩個碗裡時，如果他們在測試我們的話，我們得了幾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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