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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自由副刊】不存在的米高．肯恩與我 － 記2012年小岩城英文短篇小說國際會議
◎伊格言
1 米高．肯恩與我
我必須承認，在此之前，我對小岩城所有的印象都來自美國前總統柯林頓。而從小岩城回來之後，許多朋友也好奇地問我那是個什麼樣的會議。是這樣的，顧名思義，那是個焦點集中在英文短篇小說（會議全稱是12th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the Short Story in English）的會議，由短篇小說研究協會（Society for the Study of the Short Story）所主辦運作（會議主席是美國阿肯色中央大學文學院院長 Maurice A. Lee教授）；而因為標榜international，所以受邀作家不分國籍，只要以英文寫作，或作品譯成英文的都算數。這個會議其實是個有趣的「文學複合體」（也可以說是文學盛會），介於「學術研討會」、「工作坊」和「文藝營」之間。是以，參加者大概有一半是寫作同行（也就是世界各地的作家、學者），另外則是一般文學愛好者。對學者來說，有學術性質甚高的座談與論文發表；對作家們來說則是「工作坊」（內容以教學、作品朗讀與討論為主），而對學生與一般文學愛好者來說，就是有著各色課程的「文藝營」了。
從現實面來說，可以想見，這樣一個規模不小的活動（光是來自世界各地的作家就有數十位之多，再加上聽眾，常常同一時間就有三、四場活動在進行），必須要有些看板明星來幫助宣傳。上一屆在多倫多舉辦時（這個地點似乎合理多了，呵），主辦單位請到的看板明星是《盲眼刺客》作者、2000年曼布克獎得主瑪格麗特．愛特伍（Margaret Atwood，1939-）；而這次則是1999年都柏林文學獎得主Alistair MacLeod──老先生由於在國內沒有中文譯本，因此較鮮為人知。我很後悔沒有找他合照，因為這位白頭髮的老先生長得實在太像米高．肯恩（Michael Caine，1933-）了──不信請看：weblog.johnwmacdonald.com/2008/04/alistair-macleod-oc_11.html。個人保證本人還更像一點──所以所以，我真的很後悔沒有跟他合照，但是我更想叫他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了──阿福，快去幫忙蝙蝠俠吧，高譚市的未來還掌握在你手裡哪！
2 第一次朗誦英文就（不）上手
本次會議也出版了一本名為《Bridges: A Global Anthology of Short Stories》的作品合集，酌收了世界各地作家的短篇小說作品。還滿厚的一本，而我則是被收錄了短篇小說〈墜落〉英譯版本。這本書在Amazon可以買到。
飛了整整一天到達熱浪中的美國南方，主辦單位所賦予我的「官方任務」，其實主要也就是在會上朗讀自己的作品〈墜落〉（選自短篇小說集《甕中人》）的英譯。但這倒是有許多意外的收穫──首先的收穫當然就是多認識一些單字（汗），比如說風向雞（weathervane，什麼怪單字啊）；接著是，試著揣摩一些英文的韻律，試著用比較適當的方式斷開那些組合成綿延長句的子句們和片語們──因為如果不會斷，大概會當場斷氣吧（淚）。最困難的是，試圖在跳過某些段落的地方向現場聽眾解釋我大概省略了些什麼情節。
還好一切很順利地結束了。朗讀完畢之後結結巴巴地回答了兩個現場聽眾的問題。意外的驚喜是，自從我在會議第二天完成朗讀後，從此每當我在會場裡四處飄移時（因為時差，我一直很想睡），會一直被不認識的，有著不同髮色不同腔調的歪果人們（大概有五、六位）攔下來告知說他們喜歡我的故事。這讓我滿開心的。我甚至遇到一位來自印度班加羅爾的小說家主動問我，能否把〈墜落〉翻成印度語（他說他寫的是北印度語，不是英文。只是單篇翻譯，顯然跟出版或任何商業用途無關；說實在的，也不知道他要幹嘛，呵）。
「班加羅爾？」（我重複了兩次，因為印度腔實在滿難懂的。）
「對。」
「就是那個有很多軟體公司和數學天才的地方？」
「對。」（他露出笑容）
「《白老虎》？」
「對。」（他笑得更燦爛了，印度人牙齒真白啊。）
3 碧砂漁港讓我愛台灣
天哪我終於吃到「不是炸魚的其他海鮮」了──在一家所謂「魚餐廳」裡。
這家「魚餐廳」（其實就是海鮮餐廳啦）是一直宣稱要收我做乾兒子的張系國老師為大家找到的。海鮮餐廳當然沒什麼了不起，在台灣尤其沒什麼了不起，但在6月底，氣溫華氏一百零八度（攝氏四十二度）的阿肯色州小岩城，好像就稍微比較了不起一點──呃，我們來到的可是美國南方，內陸，一般的國際觀光客對這裡似乎一點興趣也沒有；絕大多數的食物都是美式食物，而且是不太好吃的美式食物。至於海鮮，好像全阿肯色州只會一種料理法：用炸的。
所以終於，現在，我們有魚有蝦了（說得好像美國是個物資匱乏的國度一般）。而且不是用炸的。我和賴香吟合點了清蒸蝦，味道一點也不瞎，還滿新鮮，而且論磅賣。不過，最後我還是要說：還是台灣碧砂漁港或基隆和平島更好啦，科科。
4 台灣小說是不會被延誤的
雖然英文不夠好，很難與來自世界各地的小說家們盡情聊天，但基本溝通尚可，也因此聽到了一點點來自國際文壇的八卦。在幾場同行台灣作家們的朗讀結束之後，也聽到了聽眾們針對台灣作家一些小小的讚美──那大概是最令人滿足的時候了。滿足到應該可以省略回程班機嚴重延誤的事吧──那個以後私下再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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