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艾莉貓
大女兒本是桌球校隊，小四時被田徑隊網羅後，開啟兩頭練習的生活。
兩隊教練要求大相逕庭：田徑隊非常嚴格，要求比預定時間提早10分鐘開始跑操場、跳跳繩訓練體能，再進行1小時高強度的短跑、跳高、壘鉛球擲遠；桌球隊則相對自由，鼓勵孩子練習，是快樂晨光俱樂部。需要出隊比賽時，得分配時間，於是本該輕鬆寫意的小學生涯，變得繁忙緊湊，家長也配合接送，參與後援會事務。
有時我心疼她：「會不會太累，選一樣練就好吧？」大女兒卻堅持：「可是我想試試看，畢竟桌球訓練協調跟反應，田徑鍛鍊爆發力跟心肺，不一樣。」我們只好尊重孩子的選擇。久而久之發現她為了妥善管理時間，原本放學後會先看電視打電動叫不動的她，會先「忍痛」把作業完成，複習完進度，剩下的時間才休閒。問她為何跟過去本末倒置？她認真回：「我不想讓班導或教練覺得我花時間練這些運動，功課就變爛。相反的，我想跟學長姊一樣當個學霸，讓他們刮目相看！」這自律令人又驚又喜，過去我們可是在一旁憂心忡忡，碎念到她耳朵長繭，也不見任何成效啊。
不斷練習的過程中，除了體能變強、反應力變快、睡眠品質和胃口也改善不少。原本吃飯慢吞吞又挑三揀四，反而以身作則催促妹妹：「吃這麼慢一直聊天，要怎麼念書、怎麼玩？」比賽雖然經常輸，也不見她沮喪。每當我們思忖如何安慰，她已經在認真剖析輸球原因，甚至自我鼓勵比以前進步。學習跟閱讀的專注續航力也更好，甚至開始注意儀態，天天糾正我們的彎腰駝背。
過去我不曾參與任何競技體育，然而看著她的努力，為早起而早睡、為請假比賽而事先考試。適應賽場心態調整，桌球比賽時被教練喊停，一邊罵一邊面授機宜；跑步成績不理想被教練狠狠挑錯；最慘的是大部分都還在輸，一點也不光鮮亮麗，卻仍舊努力不懈。這股傻勁令人動容，過去那個成天偷懶、拖延的孩子成熟長大了，捧著一疊收藏整齊的比賽號碼布，露出幸福滿足的神情令人熱血沸騰。
最近孩子參加田徑錦標賽，以零點零幾秒的成績飲恨，無法晉級決賽，我難掩失落，卻聽聞他校孩子們說：「拜託怎麼可能會晉級，我有比之前進步就很強了。」這群黝黑精壯的選手在火熱的豔陽天、濕悶的雨季，毒辣的教練訓話下，動心忍性只為了比之前更進步零點幾秒，這不成比例的努力堅持，是何等動人的青春浪漫！
不是非得有「成績」才有價值，努力的過程已經閃閃發光──因應世界一直改變，擁有不懼怕失敗、持續調整的適應能力，我想他們已經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