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尚清
到池上工作以後,池上至桃園,返家四個多小時的漫長車程,白天有大片窗景佐茶佐便當,由富里、玉里……到羅東、宜蘭;由深綠山脈淺綠田園交織的縱谷,經花蓮令人心疼的受傷山脈、再到童年曾經奔跑過的蘭陽平原……一路拾掇著我的青春歲月乃至童年回憶,或追憶或感傷,都有一方好風景做襯圖。
但返程不同,傍晚六點多的火車,樹林站已是陽光的尾巴,等列車從南港出來後,夜幕已徹底降臨。原先的窗景變成鏡子,映照出自己呆滯的臉。若想覷著一點外面的風景,就幾乎得把鼻子貼在窗玻璃上;山色影影幢幢,燈影一閃而過,不知道為何原本明媚的風景,少掉陽光這個圖層,莫名就淒涼起來。我只能對著如鏡之窗,小心避開鄰座的視線擠眉弄眼,百無聊賴地打發這漫長的車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