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泰迪
妻小產了,小小13週的生命,安靜地選擇離開我們。看著妻躺在手術台上,麻醉藥的效力總算換得這幾天來她幾十分鐘的安詳。輕輕幫她將棉被蓋好,撫著她的髮梢,心裡除了不捨還是不捨。
回到家中,將滿周歲的小女兒吵著要媽媽抱抱,天真無知的她當然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趁著這一天的請假空閒,我便帶著她到附近公園走走逛逛,讓妻能安靜休息。
沿路上,女兒用她短短的手指指東指西,好像一切事物對她來說都是那樣新奇,我也跟她對話:那是花和蝴蝶、這是小狗狗、大樹……。夕陽西下,我們父女倆的影子長長地映在路上,多難得的父女獨處時間啊!回家的路上,望著女兒稚嫩的臉龐及四周的風景,感慨油然而生:我是個多不盡責的爸爸呀!每天扣除工作的時間和睡眠,我在女兒的記憶中,到底佔了多少比重?半小時?一小時?她有多少寶貴的成長,被我用其他理由忽略或是根本沒有參與?對妻也是一樣,婚後我又花了多少時間,在我們的夫妻生活經營上?
多請這一天的假,讓我重新思考了許多,也收穫不少。家庭、健康,才應該是生活的重心不是嗎?台灣從小到大的制式教育,教導出我們「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價值觀,學生時期「應該」努力念書以便考上好學校,「應該」有好的學歷才能有較高薪的工作,然後呢?這樣汲汲營營了一生,換來的是高離婚率,疏遠的親子關係,以及充滿紅字的健康檢查報告。
人生在睡眠、工作外的三分之一時間,才更「應該」用來努力經營自己的「家庭健康事業」不是嗎?期許往後自己下班後,能多陪陪妻女,閒聊、玩耍、運動、發呆都無妨,因為這些將來都會成為雋永的回憶,這人生三分之一的美麗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