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
十七歲的白衣黑裙年紀,當老師口中的三角函數、原子量、〈過秦論〉一一漂浮過去,卻再也塞不進腦袋裡時,我覷見遠方一個心形紙條搖搖晃晃從一隻隻小手輕盈傳遞過來,登時像得獎的小孩竊喜地從周公懷裡掙脫:是小玲傳來的一個選擇題,詢問中午吃什麼。遠方正焦急等候,我急急回了信,目送紙條遠去,頗有家書抵萬金的狂喜。見教室另一角落,兩位近日吵架的好友也正短距離以紙條msn模式進行著下課未完的對答。
突然老師轉身,機警的同學捏著紙條的手巧妙地垂落桌沿,我緊繃的神經化為莞爾一笑,女孩們的義氣,盡現於此。
畢業後,便告別了這種專屬於高中女校的談心文化,我將友人的紙條統統收進一個心形盒子,存放至今,像蒐藏著一顆顆輕盈易碎的少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