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離
關於時間,總是令人著迷的。
少時因影片光碟無法如錄影帶般倒帶播放而恐慌,雖然這只是極少使用的功能,但彷若腦中規則因此打破、認知中的時間原貌自線狀成為拼圖,某些結構性的想像便開始產生。稍後,在學校學會「非線性」剪輯,編輯格狀、帶狀時間的排列組合更是迷人的過程。相較於造物者,其實一直相信剪接者該是對世界結構最了解的人。
曾經設想雨滴凝結瞬間,反射其上的世界映像是否可為時間的基本單位。若能從其中停滯的人事物如平面圖般找出彼此關連,單位或許更能如沙中世界擴張至無限大。也想過調換空間與時間的關係,使移動為不可逆的單向,但時間能無限來回,那麼是否最終時間的形狀也將如行星被發現為圓,時鐘則成為重大象徵?而我們對時間的感覺則如觸感,跨越時刻有風提醒物換星移。
又或者所有時刻皆於同地存在,與記憶更為同樣狀態的物質,如氣體漫布於空間只有組成元素差別。也許能藉記憶從昨日牽住某人,即使一放手對方便回到彼此陌生的今日。
這諸多想像,或許從來無法釐清究竟在追求時間或記憶。但不論何者,最大的幸福應是能完全容納它們,即使必須成為無以名狀的載體。拍攝、錄製或書寫,則是能採取最積極的消極措施了。
關於時間,試著趨近是無窮盡的命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