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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性異言堂】〈愛瘋迷〉被取代的小三

2016/06/20 06:00

(圖/六十一)

文/劉凱西

阿芷跟在家祥身邊很久了。他們是工作伙伴,家祥是老闆,公司裡大家稱他為「董事長」,阿芷呢,則有兩個稱呼,私底下大家叫她「老闆娘」,但檯面上大家得叫她「總經理」,原因很簡單,因為家祥另有家庭,真正的老闆娘另有其人,只是老闆娘不問公事,除了公司春酒、尾牙這種場合外,真正的老闆娘鮮少露面。而大家私底下叫阿芷「老闆娘」的理由也很簡單,因為阿芷不只是家祥的工作伙伴,同時也是他的情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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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婦」這個名號給人很多遐想:穿著性感洋裝、頂著豔紅濃妝,嬌嗔地跟情郎獻媚,要情郎給她榮華富貴,自己則提供他其他方面的滿足。但阿芷的「情婦人生」狀況完全不是這樣。

沒錯,阿芷是個美女,至少多年前當她還年輕時,應該是個大美人,就算現在都四十好幾了,臉蛋還是相當端正,笑起來眼角上揚,讓人心神愉快。而且阿芷的說話談吐,一看就知道是個外柔中剛的女強人,她思想靈活、頭腦清楚,當公司遭遇麻煩事時,老闆在也沒多大用處,阿芷在才能穩定軍心,因為阿芷總能想出最好的解決方法,並且用盡自己的力量去解決一切困難。

更重要的是,阿芷社交手腕相當靈巧,很多事情到她手中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家祥之所以這麼倚重她,就是因為有很多他不想面對的麻煩事,後來都交給阿芷處理,這時候的阿芷就得像個任勞任怨的小媳婦,不管甚麼麻煩都得扛下來。但有些麻煩其實相當傷人,例如替家祥的女兒買生日禮物、結婚紀念日該買甚麼送老婆好……,不管經歷過多少次,阿芷每回聽到家祥問這樣的問題,她的心頭還是會震一下。「他憑甚麼問我這樣的問題啊?」這是阿芷腦子裡會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但沒多久,又會被「算了吧!男人不懂女人的事,也只有我能幫他想了」這個想法給說服,然後替家祥絞盡腦汁,想出送給他妻女最好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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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芷單身,年邁母親在安養院裡過得不錯,費用是家祥出的。逢年過節,阿芷只能跟母親守在一起,兩人相對無言。平常的日子,家祥是她的,屬於家人的重要節慶,家祥就是別人的,至於情人節,家祥都把這天留給家人。平常人最快樂的節慶,反而成了阿芷最孤單的時節,常常,阿芷會選擇一個人在公司加班,讓工作的成就感填補情感的空虛。

「我說妳啊,把自己全心交給一個不會給妳名分的男人,值得嗎?」友人替她感到不捨和不平,但阿芷總是這樣回答:「都這麼久了,人是有感情的,我早就知道跟他在一起不會有名分,但只要他愛我就行了!」

「萬一哪天他不愛妳了,把妳趕出公司,妳怎麼辦?」

「我相信公司沒有我,他麻煩比較大吧?」阿芷像是手上握著一張王牌一樣,自信滿滿地說著,那張王牌就是她過人的工作能力。

當初家祥會看中阿芷,就是因為她的工作能力,十多年前,當時還年輕的阿芷剛進入家祥的公司,卓越的工作能力馬上受到家祥的注意,將她帶到身邊做自己的副手,兩人一路打拚,讓公司逐漸擴大,兩人的感情也逐漸滋長,當工作跟感情生活逐漸合而為一,就變成了一種生命中無法分割的習慣模式,他們互相倚賴、互相信任,即使這麼多年後,兩人早就沒有往日的激情,但這樣的情感模式還是維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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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陣子,公司來了一個剛從國外回來的女孩,年輕有衝勁又聰明,阿芷一眼就看到她,因為她讓阿芷想起當年的自己。開會時,家祥也常問她意見,甚至有時候會帶著她去開會,說是公司需要阿芷坐鎮。阿芷有種不祥的預感,最後也終於讓她發現了女孩與家祥之間的關係。

阿芷沒有生氣,因為這不是第一次。但是,這倒是頭一次,家祥跑來告訴她,希望阿芷多教那女孩一些事情,說不定未來可以讓她分攤一些阿芷的事情。

「她能力很強,以後妳手邊一些事就儘量交給她吧!」

這下,阿芷才知道不妙了,以為自己無法被取代的那一部分,竟然已有候補者即將取代她了。她憂心忡忡,卻無計可施。阿芷知道女孩終將取代自己的位置,不管是情感上或事業上,而她能留下甚麼呢?

沒有甚麼是不能被取代的,事業如是,愛情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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