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plus．生活停看聽】含笑花 結善緣

圖／達志影像

文／巧馨

老家大門前，那株媽媽親手栽下的含笑，在我記憶中的模樣，總是綠意盎然，生機蓬勃。濃郁醇厚的香氣，隨著南國的春日暖風輕盈飄散，每每引得路人為之駐足摘取，甚而竟還有人開口央求媽媽割愛。

年少的我常心生怨懟憤憤不平，媽媽日日掬起魚兒排遺的庭院池水殷勤灌溉，時時細心的呵護關照、修剪枝椏，含蓄半開口如嬌羞少女的花苞，卻總是被來來往往的陌生人不告而取。寬容大度、與人為善的媽媽，總是微笑說著：美麗的植物，芬芳的花朵，最是撫慰、療癒人心，如果家門前這株含笑，能讓願意停留欣賞的人們心生愉悅之情，那就讓大家一起聞香，也算是與眾生結了善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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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之前，媽媽的手是擁有神奇魔法的綠手指。老家是日式建築的眷村房屋，寬敞的前庭與後院，正好給了媽媽發揮天賦與興趣的絕佳舞台。一年四季，各種觀葉植物的蓊鬱，不同時節各式花朵窈窕綻放的五顏六色，是我家最美麗動人的風景。清晨時分，媽媽灑掃庭院後，摘取含笑數朵，虔誠敬茶、上香供奉佛前的畫面；以及她身穿家居寬鬆衣褲，蹲在庭院斑駁的水泥地上，認真地掬土、分株、施肥、用蛋白塗抹養護葉片的模樣，至今仍鮮明而深刻地烙印在我心上。

平淡而幸福的時光短暫，媽媽因病開始日漸消瘦、精神倦怠，已無心力再分神照看，家中植物數量日益減少。再過了幾年眷村改建，新居大樓空間有限，媽媽遂將這些盆栽逐一分送給鍾愛花草綠意的有心人。搬離老家一段時日之後，門前那株枝繁葉茂、與媽媽一般高的含笑，隨著縣府拆除老舊眷舍工程展開，就這樣一起被埋沒在塵土飛揚的瓦礫堆裡。

而今，熟悉的人事景物皆已不在。午夜夢迴時，微光中看見了媽媽手摘含笑的身影。陣陣濃郁的馨香撲鼻而來，我彷彿又穿越到了終日巴著媽媽的無憂童年，以及為賦新詞強說愁的青澀少女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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