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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自由副刊】【洛杉磯傳真】 王丹／美國種族矛盾有激化傾向
◎王丹
過去的一週，是美國不平靜的一週。奧蘭多慘案陰影猶在，就出現了白人警察射殺黑人少年引起大規模抗議活動的事件，然後發生了更加震撼的事情：在達拉斯，一名黑人槍手向白人警察開槍，導致五名警察死亡，七名警察和二名平民受傷，最後槍手本人也被炸彈機器人炸死，號稱是911之後警察死傷最嚴重的事件。
再加上美國大選出現川普這樣的總統候選人，不斷就移民問題發表不當言論，整個社會的情緒被慢慢挑動起來，導致美國由來已久的種族矛盾出現了激化的傾向。《美國郵報》甚至使用了聳人聽聞的頭版大標題，稱呼現在的狀況為「內戰」。
這樣的激化傾向當然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第一，美國的經濟雖然緩慢復甦，但是力道不如預期，整體來講美國經濟發展仍然無法達到繁榮的狀況，就業問題也依舊嚴重，階級對立，貧富不均現象也沒有得到多大的改善。對任何一個社會來說，在經濟蕭條的時期，都是各種社會矛盾易發的時期，美國也不例外。
第二，現代科技的發展，使得社會情緒愈來愈容易被擴大和激化。上週一名三十二歲的黑人男子在臨檢時被警察射殺，其女友當場拿出手機直播整個過程。這一舉動雖然爭議性很大，但是客觀上導致一週內就有五百五十萬人次觀看，CNN形容這次直播是「前所未有」。事實上，臉書等社群網站最近積極推動的直播功能，已經成為傳播不滿情緒，甚至是仇恨和恐懼的平台。傳播權力如何在社會中發揮正面的作用，成為新的熱門討論議題。
第三，美國警察的執法，一向被詬病存在種族歧視的問題，主要是針對黑人群體；而警方也有具體證據，表明確實相對而言，在黑人聚集地區執法，更容易受到攻擊。警民關係的緊張，多年來一直沒有找到很好的解決辦法，矛盾積累的結果，就是一次次的惡性爆發。
這一系列事件在美國社會引起極大的不安，很多人擔心「以暴易暴」現象的出現，會使得國家重新陷入分裂和族群對立的狀態，而更多人則是對未來充滿不確定感而憂心忡忡。但是，面對社會危機，還是有很多人站出來，用更加積極的態度面對社會危機的出現。以我居住的洛杉磯市為例，美國著名饒舌歌手史努比狗狗（Snoop Dogg）8日率領上百名民眾在洛杉磯警察局總部門前和平示威，希望可以促進警民之間的溝通對話，提出警方應當進入社區，了解當地的居民，化解雙方之間的隔閡。
洛杉磯市警察局長貝克（Charlie Beck）也在警察畢業典禮上呼籲自己的同仁「不應該因為膚色不同，眼睛顏色不同而將彼此分裂」。也有人建議，社區對於緩解警民關係也有責任，包括更加積極地協助警察的工作，幫助他們打擊犯罪，等等。而政府部門也快速行動，就在達拉斯事件發生的第二天，加州檢察長就宣布「種族與身分偵防顧問委員會」正式開始運作，這個由社區，民權組織，宗教團體和執法單位負責人聯合組成的機構，將專門處理不滿警方以膚色執法的問題。
美國這個社會自建國以來遭逢過各式各樣的危機和挑戰，也都一路披荊斬棘走了過來，中間雖然也付出過嚴重代價，但是社會進步的步伐並未停止。一個偉大國家的特點，就是能夠把危機轉化為進步的機會。從這個角度講，目前美國種族矛盾激化的趨勢，也許可以使得美國社會在這個歷史性的社會問題上激發出更多新的思路和解決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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