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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文學中的牛】張文薰／在牛的氣息中入睡
張文環〈夜猿〉收錄於《閹雞》，
葉石濤、鍾肇政編，遠景出版
◎張文薰
因為父親事業失敗，六歲的阿民全家從城鎮搬回山裡的老家，親近的玩伴遠在另一座山頭。到了夜晚，尖銳的猿猴啼聲穿破黑暗而來，只有房門外黃牛安沉的鼻息，為這遠離人煙的一家人，隔絕掉呼嘯風聲中蟲魚鳥獸的喧囂。
張文環〈夜猿〉的台灣山村風景寧謐靜好，樹葉的背面在微風中翻飛銀光，溪旁的紅葉為小螃蟹印下色澤。然而阿民是初識愁滋味的早熟少年，父母永遠那麼忙碌，弟弟永遠那麼煩人。渴望友伴的阿民與追求事業成功的父親一樣，在這山茶花紛紛開落的景致中，不免扭捏躁動。只有眼神如星斗般晶亮的牛隻，農民安家落戶必備的牛隻，可以拉石臼可以耕田的牛隻，在離別的拂曉、孤寂冷清的冬夜，總是在房門外規律而沉穩地呼吸著，陪伴山村的多情心緒，度過生命裡的艱難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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