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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 蘇紹連/散文詩 二首
◎蘇紹連
◎蘇紹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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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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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我少年時期的夢裡,那是一條很寬的河,我沉入,潛匿水草之間,忖度著永遠不再浮出的我是否會被青苔裹身,是否從此不再眨動眼瞼,而成為一隻怪胎的鱷魚,僅僅注視著水面人世最冷漠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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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世界是騷動的,中年時期目睹了獵取及逃逸的場面,也於夢中連續重演,我只好由鱷魚成為一隻無聲無息的河馬於河水下面潛行奔離,企圖與人世永遠隔離。可是,河水退去,我露出水面時,已成為一塊在人世中沉默無語的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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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蜂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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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在向日葵花田裡,你為了證明自己是冬日遺留的冷鋒,開始穿梭於花朵之間捕蜂捉影。直至太陽落入田裡之後的黃昏,你的手掌像黑夜覆蓋所有的向日葵,也覆蓋了所有的亮光和所有的笑靨。整座向日葵花田裡,蜂,無所棲息而徬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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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失去笑靨的向日葵,我也自動成為一隻悲傷的冷蜂埋入漫長的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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