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小廚房》有光的夜晚

◎洪金鳳

民國六、七十年代的澎湖，尚屬物資貧乏，生活落後的社群，食衣住行都不便利，人們過的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春天播種，秋天收成的日子，變化不多，生活簡單無奇。

那時候的夏天，只要一到晚上，大地一片寂靜無聲，喜歡熱鬧的我哪裡也不能去，只能端坐門前階梯，欣賞烏黑天空中發出的微微星光，幸運的話還多了一輪明月，耳朵聽到的是蚊聲嗡嗡作響，生活的一成不變，讓我對電視中播出的城市熱鬧光景，在心裡畫下許多想要實現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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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的日子就是在白天和黑夜中交替而過，偶爾廟埕前會有賣膏藥的攤商來擺攤，其實我不是想要買膏藥，而是我喜歡「看到攤商的燈光把大地給照亮，還有他們的叫賣聲劃破寂寥，讓我們整個村里熱鬧起來」的感覺，這樣的光景會在我的心裡出現短暫的光亮與希望。

說實在的，那些膏藥的來源為何，或是膏藥的成份是怎麼樣，我不探究，因為我只是喜歡那種「亮亮充滿希望的感覺」，不過鄉里的父執輩或是阿公阿嬤級的長輩，都容易被攤商的花言巧語給打動，每個人都長坐在攤商提供的坐椅上仔細聆聽藥效，很捧場不願離去。當「賣場」結束，曲終人散，我看到每位村民都拎著大包小包的膏藥往回家的路上走，因為我家住在廟旁邊，因此從頭到尾的場景我都一目了然，至於那些膏藥的藥效如何，只有用過或吃過的村民才知道。

場景轉換到二十一世紀，不再隨便買藥的今日，當我再回到澎湖時，晚上整個村落處處有燈，廟前的燈更是徹夜明亮，賣膏藥的攤商已不復見，那種村民聚合一起閒話家常，討論買藥的緊密感情也不再，從前的日子已回不來了，只能留在記憶中讓人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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