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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 施柏榮/別語

2022/03/22 05:30

◎施柏榮

◎施柏榮

那天在高鐵的座位上睡著了,突然感覺到身上的冷,醒來後已經跨越過與平原的同一個緯度。在那天之前,冬季給我的仍總是毛茸茸的感覺,而這種感覺在那天之後,總是在某一個氣溫時又再想起。

幾年前,接到電話的時候,騎著車到動物醫院的路途,回想著上一次看見他走向我的樣子,也總是能夠感覺到他對我說的話,好像問著我說:「怎麼坐在這裡的地板上,不會覺得冷嗎?」我習慣用雙手捧起他的頭,然後用大拇指來回梳著他的眉間,而他總會把耳朵放到後方,然後用圓圓的黑色眼睛看著我。只是我不知道那會是最後一次。

那一段騎回去的路途上,倒感覺到身體的寒冷。心裡頭還記得第一次把牽繩繫在他脖子上,然後帶著他在山路裡散步的樣子。到了動物醫院,看著他靜靜地躺著,我仍習慣地摸摸他的頭,看著他變灰白的毛髮,看著他只說了――「我們會再見面的。」

這個時候夕陽的光線從另一側的窗戶內斜放進入車廂,又再進入一些長長短短的隧道。開始相信――那些相信平行時空存在的人,都是習慣離別的。因為漸漸習慣了離別,改變了心臟的紋理,然後放得很慢。我知道你們會一起在另一個時空裡散步。

「不要顧著往前走,要看看人有沒有跟上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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