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詠歎調》你喜歡捉迷藏嗎?

2008/06/29 06:00

◎黃冠維

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對於過去的自己總帶有一絲惋惜的眼神。

小時後的我愛玩捉迷藏(從一數到一百還得大聲唸出來證明自己沒有作弊),閉眼前還是那麼多人層層圍繞著當鬼的自己,數完一轉身,卻有種恍如隔世般被孤立的感覺,時間就凝滯在那一點,瀰留在空氣裡的他們的味道像被無端切斷,老舊的木門被風吹得發出嘎嘎聲響,「刷──」的一聲木門被猛然闔上,完全地被困在那時間格裡,裹足不前。

像在期待門被轟然掀開的剎那,我佇立在牆邊而不知所措,餘暉落在桌上那幀相片上,照著年幼的我,閃閃發光的相框顯得突兀。

憶及過去,老舊發黃的光景在心底泛起了一絲絲心動,彷彿跨了道時間之門,走進了被放大的孤獨,時間流沙像黑洞似地竭盡吞噬,吞噬了我曾擁抱的他們,因為那時他們沒有再回來找我。

搬家後我不曾再進入那房間,好像裡面潛藏著什麼妖魔鬼怪似的,但體內那股無以名狀的衝動卻如中了邪般,開啟了那道門。泛黃發皺的日曆還標識著我離去那天的日期,連不知何時停止的時鐘也停在永遠的九點。是呵,原來我的記憶一直凝結在這裡,像是變魔術般我又回到這裡,那個堆疊著片狀記憶的時間格,一切就像我黯然消失的那一刻,家具的擺設、書本移動的痕跡,甚至是門把上最後一枚指紋,什麼都沒變,直到發現了那被忘了帶走的「年幼的我」,還曚著眼大聲喊出「一百」後轉身的那一抹眼神……,我好像發現我失去了什麼,錯過了某個重要的情節,因而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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