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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小景》藍雨

2014/06/28 06:00

◎大亮

那天,無預警下起一場大雨,正趕赴一個約的我不自覺煩躁起來,心情大受影響。向來就對雨很有怨言,迫不得已只好走進便利商店,掏腰包買一支輕便雨傘。

曾讀到一段文字,作者認為雨傘不是太便利的發明,即使現在科技如此進步,雨傘依然沒有太大改變,因為撐著還是會讓腳濕透一片。看完我點頭如搗蒜。

並沒有因為挑了一支雨傘而樂在其中,單純希望它能不要讓我雙腳淋濕。穿過地下月台,瞥見一名女子正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身邊的男子不發一語,用手一直輕撫她的背。她的痛哭失聲引來許多人側目,在我旁邊的兩個女高中生(用餘光看她們的樣子,我猜想是高中生),帶著玩笑的口吻,揣測那個女生哭的原因。因為不是認識的人,所以說話可以不負責任;因為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所以無關痛癢,我在心裡不以為然。

我相信她一定是遇到了什麼傷心事。也許她哭,是因為身旁的愛人即將高飛;也許她接到一個噩耗,她的親人撒手人寰,總之,她正在經歷一場難關。我不會知道,可是我卻對她的眼淚深感同情。雖然我討厭下雨,但是有種雨,下在眼裡會傷透人心,甚至不忍。那種雨,不會淋濕你,但可能沾濕你的眼。你無法為它撐傘,無法預知何時停止,只能靜待平息,用時間度過一切。

步出月台,撐起剛買的傘,突然發現它的顏色意外討喜,是淡淡的果凍藍。隔著傘布,可以清楚看見雨打在傘上的畫面,有那麼一時半刻,我覺得雨下在果凍藍的傘布上很美。下一秒,回想起剛剛看見的雨,她心情的顏色,恰巧與我的傘不謀而合,一種難以解釋的感傷。然後,綠燈了,我邁開步伐,同時在心裡對陌生的她說:「希望妳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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