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巡山
魚是因為待在水裡只能游泳,還是因為只會游泳而待在水裡?
廣闊的海洋裡,牠的疑問像吐出的泡泡般,不斷在短暫的記憶裡重新冒出。
那麼游泳是為了什麼而游,還是只是想游,或不得不游?
記得遇過的鯊魚曾說,牠們從出生就必須不斷游動,否則就會窒息。所以直到生命盡頭,都得繼續游下去。
那要如何游才能游得好呢?
牠拼命思索爸爸的泳姿、媽媽叮嚀過的訣竅,想要問問哥哥和姊姊,但牠們已像其他朋友一樣游到遠方。
水面下的波光彷彿覆上發光的漁網,牠感到有些刺眼而難以前進。回頭仔細分析自己的一擺一動,卻游得越來越扭捏。稍沒注意,竟一頭撞進了海草中。
那要如何游才能游得好呢?
牠拼命思索爸爸的泳姿、媽媽叮嚀過的訣竅,想要試試朋友的建議,但牠沒有可以吸進海水的肚子和長長觸手,也沒有充滿肌肉又有彈性的尾部,總是失敗。
於是想要掙脫海草,牠會的也只有繼續游泳。
從胸鰭、腹鰭、背鰭、尾鰭,慢慢的,努力游下去。直到忘記了自身存在,碧藍色的光輝下,牠完成了獨一無二的泳姿,終於衝向海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