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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到打工度假的「背面」去看 林國峰《快手澳客》寫活異鄉勞動記

2024/10/10 00:03

林國峰曾於2018至2019年前往澳洲打工度假。(九歌出版提供)林國峰曾於2018至2019年前往澳洲打工度假。(九歌出版提供)

〔記者董柏廷/台北報導〕從事表演藝術以及戲劇教育的林國峰(1988-),首部作品《快手澳客》收錄9篇以「澳洲打工度假」為背景的短篇小說,透過不同人物琢磨「淘金夢」背後驅策欲望的各色動機,他描繪採果手、外送員、肉工廠清潔工等台灣—澳洲打工勞動者群像,展盡現實與夢想、生活與生存、轉折與衝突之間不盡如意的碎片。

林國峰《快手澳客》收錄9篇以澳洲打工度假為背景的短篇小說。(九歌出版提供)林國峰《快手澳客》收錄9篇以澳洲打工度假為背景的短篇小說。(九歌出版提供)

2018至2019年曾前往澳洲打工度假的林國峰發現,為了同樣目的抵達的年輕人們,在抵達夢想之地時,各自擁著不同的期待,「有人想要存錢、想要旅遊、想要學英文等等,但實際到了那個環境後,才發現許多現實問題是超出自己預期的事,尤其遇到許多打工『鬼故事』,看見很多不平等待遇,看見許多辛苦的一面,或是無法言說出來的情感,因此我決定藉著小說吐露出來。」《快手澳客》並未聚焦於至澳洲打工成功存到一桶金或是工作順遂的族群,反而透過不同書寫形式、聲腔,瞄準「夢的背面」,一一指向「夢想幻滅」。在劇場工作與創作小說之間轉換的林國峰,面對不同的創作手法,有自己的見解,「小說是觸發讀者想像,劇場是將想像實踐出來,只是說故事的方式不同。」

林國峰以虛構情節反省現實,寫下生產線上的打工仔們,列隊重複相似工作,成為牢不可摧的體制犧牲者,隱微探討階級規則、資本滲透,與人們習焉不察的思考慣性,直到夢想在某個時刻像蛋糕掉落地面,人被現實撞得暈眩,才逐漸夢醒。譬如寫採果手遭蛇吻而亡、女性打工遭遇性侵、異國打工因思念家鄉泛起離愁情緒的人,讀來沉浸感特重,他認為「以虛構故事寫現實世界,更可以對照到不同人的心理狀態與煩惱,甚至可以使人帶入自己情感。」

《快手澳客》寫到的採果手靈感來自林國峰在澳洲打工的經驗。(林國峰提供)《快手澳客》寫到的採果手靈感來自林國峰在澳洲打工的經驗。(林國峰提供)

林國峰更有感觸的是,在異地觀察各方人物適應現實的程度,「其實從台灣到澳洲打工的年輕人,也有很大一部分人是因為迷茫而迷失。我把我害怕遇到的事情透過虛構寫出來,也是想要提醒到異地打工,不總是那麼美好,也是希望看到的朋友可以事先有個預防針。」不過,雖則故事以「澳洲打工」為背景,反映出台灣某一世代曾經風靡打工度假的歷史,然而得以使人共情的部分,是觸及「異地勞動群像」的心理狀態。

無論是跨國打工或是本島跨縣市工作,面對現實狀況的情緒其實雷同,林國峰提到,「想家的心情、自我認同及探索、人生目標追求、情感聚散等面向,甚至是與原生家庭之間的關係,都會因為在異地求生存而浮現,迫使人必須獨自面對。」整部短篇小說的餘韻,亦在於「反思」——當出國度假打工的熱潮退去,對金錢與成功的執迷是否也跟著退燒了呢?面對疑問,還無法給出正確答案,淘金夢或許在近年新興的「少年股神」、「虛擬貨幣」、「雲端挖礦」等處悄悄還魂。

林國峰在澳州打工閒暇之餘,到「月光保護區野生動物保育公園」參觀。(林國峰提供)林國峰在澳州打工閒暇之餘,到「月光保護區野生動物保育公園」參觀。(林國峰提供)

接下來,他將重回劇場,與慢島劇團合作「2024藝術綠洲創作計畫」改編小說家黃春明的作品《死去活來》成為劇作《死去活來2:死去回來》,將於11月1日至3日,在桃園米倉劇場演出。演出詳詢OPENTIX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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