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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 陳思嫻/花季未了 - 致友S. C. Flower
◎陳思嫻
◎陳思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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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反覆潑灑建築物
人間蒙上不安氣息
妳身處的人行道同樣布滿
白頭翁潮濕翅翼
拍落了的葉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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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黑白夢中,短短一瞥
妳剪掉往昔披肩的長髮,坐在
火車座位上,定定地
直視前方,毫無表情
妳正要從終點站重新啟程,再前往
另一個起點?或者,只是這樣
靜靜地回想那些還沒
完美
落幕的往事
.
又或者,想起了過去
有什麼像妳懷中厚重的
古典史籍,啪地掉落
學院中庭階梯,而那人
正巧走來為妳彎身拾起
並敞開了春夏秋冬
一概化成妳深信不疑的花季
.
還有一晚,夢境同樣黑白
只有妳的長裙是靛藍的
同學們慌亂地準備文字學考試
妳從容翻開《說文解字》
彷彿閱讀暢銷小說
.
那個喜歡素描的
男人哪,倉頡
他拾起枯枝
在沙地畫下「愛」字
心臟特別突出(他心
動了,而他痛過嗎?);
妳勢必比我更明白――
那個喜歡素描的
男人哪,倉頡,第一眼看到花
就畫成了「華」;
無論是愛或花或華
都鑲嵌在妳的一生與名字
.
妳欣賞的歌手劉若英
唱著:「花季未了人卻走了
風在飄∕何時再重逢
誰又知道……」誰又知道
誰能猜到――枝頭上的花朵
如此決絕,不經商量,提早
在青春的花期悉數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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