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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 簡玲／洗衣球
◎簡玲
◎簡玲
坐在洗衣機前，我想著那粒一半白色一半藍色暈染一點紫的柔軟洗衣球。
注水後，左三圈右三圈，兩分鐘後衣服就全打濕，再旋轉，左二十四圈右二十四圈，一些水花會濺在圓形透明蓋，而真正冒著泡會在五分鐘後出現。等到第七分鐘以後，我失望站起來，壓住暫停鍵，打開門，憤怒地丟進一顆洗衣球，服役十二年的洗衣機，毫不客氣用戛戛作響抗議。
一段時間了，像進行某些思考的儀式，又像是一場遊戲，如果賓果，我會雀躍不已。有時為了確認，我將衣服一件件拉出來，那些被拉扯的衣物們喊痛，不一會兒，我忘記拉扯它們出來是要做什麼？
我到底放了洗衣球了嗎？我一再反問，短暫記憶已失去。
剛剛遍尋不著的長褲，竟安靜掛在衣櫃，偶爾，洗手台的水龍頭流了一上午，鑰匙，躲去那兒了？插完花後花袋忘記帶回家，爐火上不時燒焦食物……
晚上，他下班，提了一桶洗衣粉。
「我不習慣用洗衣粉。」我躊躇。
「我們都得學習適應。」他說。
我把洗衣粉倒入洗劑容器盒，才轉身走到廚房，腦裡又是一陣迷霧。
打開盒子，白色粉末正慢慢注入洗衣槽，這次看來，一目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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