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極短篇】 徐珮芬／理想的戀愛

◎徐珮芬

◎徐珮芬

「我發現浴室裡有塊肥皂，無時無刻在變小。」你躺在我身邊，用手撐著頭。你的眼睛裡有光，彷彿在訴說一個驚人的祕密。

「這就是時間。」我故作鎮定：「就像十五年之後我們注定比現在難看，而且能睡著的時間只會愈來愈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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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一起變成一棵樹好了？」你提議。

「十五年後我應該已經死了。你自己一個人去玩你的光合作用遊戲吧。」我說。

「我不會讓你死的。」你像踩到樂高，從床上跳起來：「養一條狗怎麼樣？有創傷經驗的那一種。一隻會無時無刻發神經的狗，到死都沒有辦法相信任何人類。我們來當這條狗的主人，拉牠回到身邊。這隻狗太害怕人，只能在凌晨四點的時候帶牠出門散步。」

「養了這條狗就要每天凌晨四點起床。」我閉上眼睛，重複我的結論：「養了這條狗，就要每天凌晨四點起床。」我感覺到自己的心快要跳出來，為了掩飾這件事情，我假裝發脾氣：「你根本對狗一無所知。」

「那麼你也一樣。」你微笑：「要不要吃冰？」

「吃冰？這個時間？」我第一次真正覺得自己好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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