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人類試驗的範例

◎庄腳人

一年多前在無感病痛下，經電腦斷層及穿刺檢查，發現右肺後葉有2.66公分大的肺腺癌病狀。主治醫師在考慮如何治療時，曾提出以開刀手術取除，或以內視鏡取除，只因筆者年齡已近九十歲，經多方研討並請教資深醫師，都認為不論是哪個選項，都是很冒險的治療方法，而老一輩醫師的意見也不一致。

筆者認為人總是有生就有死，因此就算是為了治療而往生，也非任何人之過，而是壽命該終，毋須猶豫，自願採取內視鏡治療，除了在治療同意書簽名外，更在主治醫師面前，親筆書寫自願書並言明治療的任何後果都自願承擔，與主治醫師無關並免負任何責任，主治醫師表示這是自從事醫療工作迄今，遇到病患有如此的決心，還親筆寫下治療同意書，主治醫師因未曾有過的經驗而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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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以內視鏡治療前，必須先做全身健檢，即包括眼、耳、鼻、牙齒等，尤其是心臟的檢查更是仔細，除了心電圖及其他儀器檢查外，也讓病患從一樓徒步到十樓，測試心臟跳動變化的情形。每個檢查項目，醫檢人員都是如履薄冰，唯恐遺漏細砂般的用心。待一切檢查準備完妥後，翌朝決定著手治療時，彼時負責穿刺檢查的主任，發現經由穿刺所取得的基因樣本，認為需改為服用藥物「艾瑞莎」治療，因此，便停止內視鏡治療法，而改服「艾瑞莎」。

艾瑞莎每錠新台幣一千二百五十一元，因所患肺腺癌的程度，尚未達到健保局給付標準，所以藥費自付，然而服用艾瑞莎，有極為激烈的副作用：第一，手腳及臉部和全身的某些部位的皮下細血管會破裂，致使皮膚會顯現黑色，然後會漸漸溶去、散化，恢復原來皮膚的顏色；其次是腹瀉，那種腹瀉和一般下痢不同，要腹瀉時肚子會激烈地絞痛，且屎糞有如洪水般急速射出，總要四、五次，將肚裡的廢物完全清空才停止，並且腹瀉是沒有預兆的，有如颱風來襲既激又急，往往等不及到廁所就腹瀉，因此內褲及外褲的褲管都是不堪聞的臭味屎糞，對於這些副作用，若非親身體驗絕不可能了解。

然而有幸服用艾瑞莎後，每三個月以電腦斷層檢查一次，每次檢查癌細胞都有漸漸縮小的跡象，經過一年後幾乎已無癌細胞症狀，只剩痕跡般的影子。因此建議可否不要再服用艾瑞莎，以免受副作用之苦？但各相關科主任級醫師，異口同聲表示並無停服艾瑞莎之前例，所以都堅持反對停服。但患者本人卻主張對藥品的試用，幾乎都以老鼠、兔子來試用。人類也是動物之一，而患者自願以身試驗，其結果之凶吉，對人類的治癌範例也不無幫助，起初是服用二天休服一天，後來服用一天休服一天，結果很幸運地都沒再惡化。經由這一次試驗的結果，也讓醫界多了人類試驗停服藥物的範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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