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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書與人】台灣茶與愛情的千般滋味 - 陳玉慧談《幸福之葉》

2014/04/23 06:00

《幸福之葉》。

專訪◎葉佳怡

作家陳玉慧。(陳玉慧/提供)

在《CHINA》之後,陳玉慧(1957-)又推出了一部彷彿以「物質文明史」追索台灣過往的《幸福之葉》(The Merry Leaf),藉由一女三男的愛怨情仇,拉出了台灣茶葉史中一段獨特卻鮮為人知的過去。「許多讀者都跟我說,看了這本書,才知道台灣茶有這段歷史。」

簡單來說,《幸福之葉》是個有關「台灣烏龍茶」的故事。儘管此茶的其中一個名稱「東方美人茶」可在所有茶莊見到,但很少有人知道那是由英國維多利亞女王所賜名。更少人知道的是,台灣烏龍茶是由英國人陶德(John Todd)和中國人李春生從安溪龍井所引入,並在銷量最盛時繁華了大稻埕。

歷史遇上小說

不過,書寫以歷史為背景的小說向來是苦差事。「這次要寫的是19世紀台灣的茶葉史、農業史,另外就是當時的歷史,還要知道陶德和李春生確實做了什麼事。之前寫《CHINA》更累,必須把中西的陶瓷史、整個德國的工藝史,還有清朝乾隆的所有蒐集品全部看過一遍,猜測他會喜歡什麼物件。那真的是很累的事。」

「之前為了《CHINA》寫了好幾本筆記,這次做了兩本筆記。做完筆記後,就是坐下來,把筆記的內容背起來、複習之前研究的細節。故事的結構當然本來就有了,然後在複習的過程就會想到一些橋段、場景和對話。」

為了讓所有的細節更真實,陳玉慧不只研究資料,田野調查也少不了。「在做茶葉的田野調查時,我並沒有真正參與製茶工作。好神聖唷,都沒有人邀請我動手製茶,一方面我也不會,要做也比較勉強。在安溪時,我還遇上茶工搖茶搖了一整晚,兩隻眼睛都是黑眼圈。」雖然說得輕鬆,但只要仔細閱讀小說,就能感覺到每一個細節背後有多少辛勞。

陳玉慧向來喜歡讀歷史小說,「我喜歡的小說是有歷史背景,但也真的有深度、有內涵的。光光歷史不夠吸引我,我希望在歷史中看出一些端倪。小說畢竟是小說,但有一個歷史背景在後面,再透過作者巧妙的說故事能力,會變得更生動。」

也歸功於這樣的辛勞,《幸福之葉》的傳奇女主角魏芷雲才能如此立體。她懂茶、愛茶,是茶葉之美的體現。如果不是對製茶相關技術如此熟稔,讀者與故事中的另外三位男性絕對無法如此被這位女性深深吸引。

時代中的女性,時代中的愛情

魏芷雲是一位從小就愛茶,在茶田中到處奔跑,因此很早就決定放棄綁小腳的女性。「早期移民的都是男性,都是羅漢腳,後來才有女性,而她們都是在默默付出。而且的確,在19世紀,女生要這樣不綁小腳,追求自由,其實是很不容易的事。這是我一直提倡的精神。」

魏芷雲以一位獨立「茶人」的身分從安溪來到北台灣,吸引了陶德、李春生與小時候的青梅竹馬高青華。除了茶葉的歷史,她與三位男性的愛恨情仇也相當動人。因此,除了女性之外,無論是歷史上真正存在的陶德與李春生,還是虛構的高青華,陳玉慧都花了許多巧思鋪陳,「男人真的有兩種,就是『流淚』和『不流淚』兩種。有的男人就是比較會表達情感,有的不會。就我的觀察,有的男性在感情的態度上是比較女性的,有些女性的感情態度比較男性。」

也因為有這樣的細緻思索,讓歷史中的真實與小說中的虛構有了交會,「之前我有試圖去找李春生的兒子,他兒子是一個中研院的研究員,不過沒找到,我只好猜想他是一位信仰一夫一妻制的人。後來,李春生的曾孫有去我的新書發表會,他說我真的沒把他的曾祖父寫錯。他真的就是一夫一妻,妻子死後才娶了另一個妻子。」

而茶葉本身輻射出歷史,卻也是愛情的隱喻。像是「東方美人茶」另名「膨風茶」就是因為此茶被小綠葉蟬咬過,「著涎」,才意外得以烘焙成的新茶。彷彿暗示了缺陷才得以成就的另一種完滿。

此外,在愛情與歷史中,另一顯眼的便是東西交流甚至衝突的元素,但陳玉慧也表示,自己並沒有刻意要強調東西之間的衝突點,「不過歷史上勢必有衝突存在。就像鴉片戰爭、南京戰爭,都是因為茶引發的。就像英國人福均(Robert Fortune)把龍井茶運到印度變成大吉嶺茶,也是和《幸福之葉》平行的另一個重要故事。我沒有迴避這段歷史,但沒有特別去處理。我只是藉著歷史,來講愛情。」

從漂泊到落定

《幸福之葉》是個有關漂泊與落定的故事。陳芳明老師評論此作時便提到,「福爾摩沙,婆娑之島,飄搖在命運不可知的海上;有時是乘風破浪,有時是怒濤拍岸,終於在危疑水域找到自己的航向。在全球茶葉市場的競爭上,烏龍茶開創了屬於台灣特性的品牌。魏芷雲伸出神奇的手,在無意中塑造了台灣的主體性。」

除此之外,從漂泊到落定的或許還有陳玉慧本身。她之前一直在國外工作,現在則回到台灣定居。同時身為作家與記者,她對台灣文壇也有些觀察。比如談到自己在意小說的「教育性與娛樂性」時就提到,「每次我講娛樂性,都怕大家誤解我的意思。我覺得台灣的純文學與通俗文學太涇渭分明了,應該要打破這個隔閡,讓文學更『活』一點。我常常在講,其實台灣沒有『次文學』,應該不是講『通俗文學』,就像文化也有『次文化』,文學也該有『次文學』,就是真的去寫羅曼史、犯罪,等到這些作品寫得真的很好時,就會開出文學的花。」

當然,她自己的創作狀態也因此微妙地產生了改變。「我之前長期住在國外,所以和當今華人社會比較沒有互動,似乎也因此對那些文化中的符號比較有興趣。」因此,原本接在《幸福之葉》後面的會是一本和「書法」有關的小說。不過如今回到台灣,「就岔出了另一個想寫的主題,應該會先寫成劇本再寫成小說,是有關三個台灣女人的故事,或許會在『書法』那本之前出版。內容是講政治、性、暴力,就是與女性有關的故事。」

因此,儘管人生總是前路多歧,陳玉慧似乎也已開始落定。正如同台灣不再只是文學上的參照點,而是故事展演的確實舞台;在小說中,陳玉慧除了談對愛情勇往直前的嚮往,更談人在愛情裡的各種面向。「這次談的愛情和之前不一樣,比較不是談愛情的歸屬,而是談背叛或無法在一起的渴望。愛情終究是兩個人的事情,最後的最後甚至是一個人的事。在愛情裡真正發生了什麼,最後只有自己知道。就像茶喝下去,滋味只有自己明瞭。」

而剩下的,就要等讀者自己品嘗,才能真正打從心底明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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