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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 王文美／思念的方式
◎王文美
◎王文美
返家推開門時，動作務必放慢，因為有個毛茸茸的大貓頭會迫不及待鑽進剛剛旋開的門縫，翹首張望著。
離家前回身一瞥，總能穿越玄關在交錯椅腳間捕捉到他的眼神，直勾勾望著我，以一種優雅而深沉的姿勢，目送我的離開。
初始他還不知道離開的意義，見我回來，總報以熱烈迎接。叫著跑著，說不完的話語，像在訴說別後種種。
後來，我離家的時日漸長，他不再跟前跟後膩著我撒嬌，「反正妳還不是要走。」每當離家前回身望見他的眼神，總覺得他這樣說著。但仍記得提醒我餵食的義務，見我回來，他會短短「喵」一聲算是打招呼，然後領我走到廚房門口，就吃罐頭位置坐好，屢試不爽。「那個負責餵食的人回來了。」我猜他是這樣記得我的。
而當我來到他的小窩，殷殷地叫喚他的名時，他會哀哀回答一聲，跳下來，匍匐在專屬的小小毯子上，等待被撫摸。
那是我們之間小小的儀式。他閉眼趴著，享受我輕輕地來回撫摸溫熱的身軀，偶爾喉間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多年來，時光邁著悠悠的步子踱過，一個人和一隻貓的恬淡午後仍然靜好，什麼都不曾改變。
但又似乎有點不一樣。不論五分鐘前是否才做過同樣動作，他想到便討吃，吃完後討摸，摸完再次埋頭大吃，像要儲存這段時間短少的吃食與撫摸。
也許，那是他訴說思念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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