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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 左耀元／保護費三十元
◎左耀元
◎左耀元
那年過年，我妹很想要我的小火龍夜燈，我說絕版了，只有一個。她哭。我說不然紅包錢六千塊給我，她竟真的就給了。
家住透天，樓梯間黑。妹要我陪她上樓，我為彌補良心，也就答應了。
「保護費，每次三十元。」我告訴她。
後來我妹把我當傭人使喚，要我直接幫她跑腿。
「反正你都要上樓一趟，我有沒有跟沒差吧？」
我氣，但又想到那六千塊，多跑兩百次也不虧。
妹說，上樓關燈後，那黑暗的角落總好像有東西。
我畢業服役時，才知道那裡藏著什麼。
那時我狀況很糟，兵變、考試不順、自厭。事後想起來沒什麼，但當時真的很多次看到替代役宿舍那設計過矮的牆，都覺得，跳一跳算了。
一晚，同寢的學長發現我不太對勁，說他可以陪我上下班一起走，說我這時不能閒下來，不能獨處。
我想請早餐，學長說不用。
「當做保護費吧？」我說。
妹，夜燈可以還我嗎？我發現，我也怕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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