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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藝週末．藝週推薦展覽】華盛頓國家藝廊 Philip Guston Now ─菲利普．加斯頓大型回顧展
加斯頓（左）與25件繪於1968～72年的小物件，這些畫布的色調被他描述為「一種漂亮的粉紅色週日喜劇色彩」。
文．攝影／記者凌美雪
由歐美4家國際知名美術館聯合策畫的菲利普．加斯頓（Philip Guston）大型回顧展，原定2020年6月登場，沒想在開展前夕，美國爆發黑人因警察暴力執法致死的事件，而藝術家作品中頻繁出現的「3K人」，涉及白人種族主義的意象，在種族議題狂燒的敏感時期，迫使4館決定先將巡迴展延期。直到2022年起，巡迴經美國休士頓、波士頓美術館，目前正在華盛頓國家藝廊預計展出至8月27日；最後一站倫敦泰德現代美術館，將自10月5日展出至2024年2月25日。
而經過這個波折，展覽主題「Philip Guston Now」，似乎也有了更多元的想像。誠如泰德在展覽預告所說：「加斯頓是一位複雜的藝術家，他從周圍噩夢般的世界中汲取靈感，創造出新的、令人驚訝的圖像。本次展覽探討了他的畫作如何連接個人與政治、抽象與具象、幽默與悲劇。」
菲利普．加斯頓（1913-1980）出生於加拿大蒙特婁，父母是來自烏克蘭的猶太裔移民。全家於1922年搬到美國洛杉磯後，父親因失業自殺，9年後，哥哥因車禍事故去世，那年冬天，加斯頓繪製的一幅壁畫因批評3K黨而被警察破壞，這些事件都對加斯頓日後創作留下深遠影響。
加斯頓創作類型多元，被認為是過去100年來最重要、最強大且最有影響力的美國畫家之一。關於菲利普．加斯頓與他的藝術，華盛頓國家藝廊列舉10項值得參考的資訊，有助於理解展出的作品。
菲利普．加斯頓的10個必知
1.原來姓氏是「Goldstein」，據說可能因為擔心女朋友的父母不會接受猶太人，因此，自1935年起自己改為「Guston」。
2.從小就喜歡漫畫與卡通。
3.雖然後來的作品看起來很現代，但其實加斯頓也受到義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的畫家啟發，尤其對皮耶羅．德拉．弗朗西斯卡充滿欽佩，還在工作室掛了2幅他的畫。
年輕時也創作壁畫，其中有幾幅至今依然存在，最大件是在華盛頓特區做為聯邦藝術項目的一部分，距離國家藝廊僅幾個街區。
在高中時認識大他1歲的傑克森．波洛克（Jackson Pollock），不僅成為好朋友，還在波洛克鼓勵下，於1936年搬到紐約；當波洛克於1947年創作了第1幅潑灑滴流技法的畫作後，加斯頓也擁抱了抽象，很快兩人都成為1950年代最著名的抽象畫家。
嘗試過前衛的超現實主義（surrealism），之後以抽象繪畫（abstraction）取得成功，後來又回到具象（figuration）呈現。加斯頓不會因為外界對他的評價而固守或放棄特定的風格，而是經常在自己放棄後又重新審視，藉此不斷走向新的方向。
1970年在紐約馬爾堡畫廊（Marlborough Gallery）的展覽，因他拋棄了紐約學派的抽象繪畫風格，約30幅大幅畫布上的油畫，如同宣告自己不再是抽象藝術家，還擁抱了一種新的卡通風格，被指為叛徒，招致藝評家們的憤怒與抨擊，甚至因此失去了一些朋友，結果只賣出1幅畫。不過，另一位鼎鼎大名的抽象表現主義畫家威廉．德．庫寧則對他說，沒必要每個人都加入同一支棒球隊，他鼓勵加斯頓擁抱自由，除了自己的藝術信念之外，不需考慮任何事情。
從未忽視生活周遭與國際社會發生的事件，如〈轟炸〉，就是回應1937年4月法西斯分子對西班牙小鎮格爾尼卡的轟炸。藝術讓加斯頓得以處理他所目睹的看似無窮無盡的殘酷和悲劇。而在看到納粹集中營的照片後，他畫了鬼魅般的面容、身體部位和成堆的腿。
1971年起，畫了一系列漫畫諷刺理查．尼克森（Richard Nixon）總統，從青年時期描繪到總統任期。加斯頓死後，這一系列畫作共73幅被出版成書。包括1幅1975年的油畫，是在水門事件醜聞和尼克森辭職後所繪，都在這次展覽另闢專門展間展出。
誠如加斯頓受到弗朗西斯卡與畢加索等人的影響一樣，加斯頓也影響了當今的許多知名藝術家，比如英國畫家塞西莉．布朗（Cecily Brown）和美國藝術家格倫．利貢（Glenn Ligon）；以及出生於納粹時期的德國藝術家喬治．巴塞利茲（Georg Baselitz）。
◆〈地毯〉（Rug），1976，油畫。
這件帶有卡通風格的作品，沒有身體的腿擠在地毯上，結構很不合理，形像顯得險惡而神祕，暗示納粹死亡集中營堆疊的屍體，還有逃離的難民和行軍的部隊。
〈地毯〉（Rug），1976，油畫。
◆〈畫家的桌子〉（Painter’s Table），1973，油畫。
藝術家被簡化為1本畫著眼睛的書、1支燃燒著的香煙和1雙底朝上的鞋子。如同作曲家約翰．凱吉的觀察：當你開始工作時，每個人都在你的工作室裡──過去、你的朋友、敵人、藝術世界，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的想法……你繼續畫，他們開始一一離開，只剩下你一個人。然後，如果你幸運的話，連你也離開了。
〈畫家的桌子〉（Painter’s Table），1973，油畫。
◆〈聖克萊門特〉（San Clemente），1975，油畫。
名譽掃地的政客像1隻沉思的禿鷹彎腰駝背，1滴淚水凍結在臉頰中央。纏著繃帶的腳暗喻尼克森的靜脈炎。
〈聖克萊門特〉（San Clemente），1975，油畫。
菲利普．加斯頓幾個重要時期代表作
【1930年代：早期創作】
◆〈轟炸〉（Bombardment），1937，板上油畫。
與畢卡索一樣描繪發生於西班牙格爾尼卡的大轟炸，但加斯頓畫在圓形畫板，這種形式在文藝復興時期很流行，畫面聚焦在中心的爆炸上，往外迸發成混亂的漩渦。據說加斯頓沿著街道滾動這件作品，前往參加反戰的展覽。
〈轟炸〉（Bombardment），1937，板上油畫。
【1940-1947：從紐約撤退】
1940年，加斯頓搬離紐約。受到戰爭影響，這時期的肖像展現了感傷的一面。
◆〈戰鬥記憶〉（Martial Memory），1941，油畫。
加斯頓自認這是他第1幅成熟的架上繪畫，將15世紀文藝復興藝術家弗朗西斯卡壁畫的人物形象現代化和世俗化，將酷刑場景變成街頭兒童的模擬戰鬥。
〈戰鬥記憶〉（Martial Memory），1941，油畫。
【1950年代：我沒有主題】
加斯頓回到紐約，擁抱抽象藝術，很快在藝術市場與國內外展覽都大受歡迎。
◆〈回歸〉（The Return），1956-1958，油畫。
各種色彩似乎在畫布上相互推擠，儘管圖像很大程度上是非具象的，卻像是人群中的人物。此作於1959年與波洛克、羅斯科等抽象表現主義畫家一起展出。但隔年加斯頓自己說，〈回歸〉中的人物形象代表了曾經離開而現在正在回歸的人物，似乎也暗示著他以後的作品將更明確地回歸具象。
〈回歸〉（The Return），1956-1958，油畫。
【1966-1968：同樣強大的動力】
做為抽象表現主義者成功幾年後，焦慮和抑鬱從未遠離。加斯頓差點取消了1962年在紐約古根漢的回顧展（展出其多數抽象畫）。以後幾年，他在自己工作室中經歷了抽象與具象之間的戰鬥：兩種同樣強大的相互對立的動力。下圖為1968年的一系列無題炭筆畫 。
1968年的一系列無題炭筆畫 。
【1970年：馬爾堡畫廊展覽】
在馬爾堡畫廊的個展雖只賣出1幅畫，但其他作品如今看來卻都是對現代藝術最重大的貢獻，也成為此次展覽極其重要的內容。
◆〈工作室〉（The Studio），1969，油畫。
藝術家戴著3K黨頭罩，紅色油漆痕跡暗示著犯罪的血跡。這種藝術家與3K黨成員令人不安的結合，並不是藝術家對他所謾罵的團體的認可，而是表明他願意就自己的責任和特權，提出自我質疑與省思。
〈工作室〉（The Studio），1969，油畫。
◆〈黎明〉（Dawn），1970，油畫。
加斯頓將這幅畫描述為「非常沉重的日出」，加斯頓通宵達旦地在黎明時完成了這幅畫，2個戴著頭罩的人在熬夜後迎接新的一天，引擎蓋上飛濺的紅色油漆和車尾拖著的雜亂的腿暗示3K黨的暴力犯罪，一種險惡的感覺，同時喚起藝術家年輕時，哥哥雙腿被汽車碾壓後死亡的痛苦回憶。
〈黎明〉（Dawn），1970，油畫。
【1970-晚年】
一說是為了躲避馬爾堡畫廊展覽的後續效應，當加斯頓於1971年回到紐約州小鎮伍德斯托克，他開始發展出一個長著利馬豆頭的獨眼巨人，沒有鼻子或嘴巴，經常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加斯頓在生命的最後幾年仍然持續創作，但心臟病和多年的艱苦生活削弱了他的力量。1980年6月7日，他因心臟病在伍德斯托克去世，享年66歲。
◆〈繪畫、吸煙、吃著〉（Painting,Smoking, Eating），1973，油畫。
藝術家像木乃伊一樣包裹著自己，思考著他的大量圖案：鞋子、油漆罐和刷子、燈泡、燈罩的拉繩，並將它們幻化成一個帶有一根血淋淋的手指。
〈繪畫、吸煙、吃著〉（Painting,Smoking, Eating），1973，油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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