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虛擬情節

◎胡志偉

S，是暗中，定下這樣的結局。抑或，早已是寫死的劇情。

極深沉的夜，偶爾幾聲車鳴困難地切入巷道間的寧靜。在我熟睡時，你一人走來；不確定的黎明，不明的天色，我也是一人走開。答應自己不再回頭瞻望你睡夢中的背影，但終究忍不住回過頭，在月色發暈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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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昨晚你是在我的住所過夜。臥睡，面向我，你的雙眼是滿滿的情緒，鋪陳一夜漫長而有關失戀情節的預告片。昏暗的房間裡，不同於剛剛並肩走過的士林夜市，有著通明的燈火，使得一切前因後果你說來，頓時，我也無法清晰地看穿你的語意。只知道時間可以像樹皮，被扒下來製成了手紙，供我們擦拭記憶的傷疤。

每當我陪著你複習相同的話題，和挫敗的情境時，我的日記也延續昨日對你的情節。終盼望愈接近尾聲，愈能閱讀到原始真相。彼此曖昧的眼神。擁抱中的夢囈。不小心的吻。以及你的身體，比我沉默，卻熱情。

然而，這般肢體不過是一位寫者有意的安排，實際發展往往與現實相悖。所以很快地，這齣戲未進入高潮，即切入失戀的主題。你另起大綱，自己也足以勝任寫者一職。

你選擇傳發手機簡訊，及寫下文情並茂的紙條，通通載滿你萌生的退意。剛開始，短短的幾句離意，到部落格成篇的日記，和未公開的祕密留言，以交換兩人的心情故事，讀者就僅有我們兩個當事者。大概你的思緒都騰不出時間了，因為你忙於撰稿。不像我，需要更多咖啡因、尼古丁和傷神的情歌，時而安撫，時而刺激自己創作。

終究愚蠢的寫者，寫了俗爛的詩詞，竟也是成篇的芭樂劇。你未曾扮演我描述中的主角，只是有人一相情願，而一手捏造出的假想。原來，我們從頭到尾就沒有開端。

事後我才明白，這段感情，只不過是，為了符合自己小說的情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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